他说完,又拿起挂在胸前的骨笛吹响,笛声竟很快召来了一辆马车,车驾上空无一人,显然马车之前就停在附近,马儿循哨声找来此处的。
琼瑰只觉得心惊胆战起来,这些天她实在是太放松自己了,连最基本的安全意识都丢了,居然会相信这里的安保条件,相信此处管理极严只有陆府女眷才能进入,甚至还遣开侍女自己独自一人。
一阵风吹过,琼瑰被水浸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凉意不知从何处起,很快让她打了个冷颤。
秦岁晏并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看见少女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支棱的颈骨细细突起着,还冷的微微发抖,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已然能看到玲珑曼妙的曲线起伏,脆弱又美丽诱人。
她像极了一只瓷器,精美易碎,大概只有放到暗无天日的地方锁起来,被密不透风地保护着,才会令人心安。
“陆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秦岁晏趁她没注意,已经上过马车并且取来了一件玄色披风,递到琼瑰面前。
“······谢谢。”琼瑰抬头接过,裹到身上,秦岁晏的视线仍旧淡淡放在别处,从头到尾不与她对视。
她这时才终于明白秦岁晏为何总是一副回避的样子,但琼瑰还是有点困惑,她特意很小心地没有穿纱衣,穿的全是厚实的绿色杭绸,遇水不透呀。
约莫是遇到了真的君子。
披风大概是秦岁晏自己的,对于琼瑰来说太长了,在水中时还不觉得,等到被秦岁晏从水中抱到岸上站好,琼瑰才发现脚边堆出了不少衣料。
她才往前迈了一步,就差点被层叠的披风下摆绊倒,为了不摔倒,只好伸手拉住了走在前面的秦岁晏的袖子。
秦岁晏转身来看,目光带着问询。
琼瑰感觉脸有些发烫,说不出话来,走路摔倒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好在秦岁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并没有说什么,便再次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抱到了马车上,看她进马车后便又背过身去。
片刻后,秦岁晏忽然也进了马车,琼瑰正把裙摆撩起,查看自己觉得很痛的小腿伤得有多重,猛然间一抬头看到他,在有些逼仄的空间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但是秦岁晏仿佛并不在意,他的目光直奔琼瑰露在外面的伤口而去,很快眉心微蹙,似乎很不悦。
秦岁晏走到琼瑰身边,更仔细地打量着那道伤口。
琼瑰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只是擦伤而已,只是看上去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