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安婶家的早餐铺是自家的店子,不需要付租金,也就不像其他人那样早上买早点,下午晚上租给别人搞烧烤,这会儿就已经呈半关门的状态了。

从半掩的大门可以看到,对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扫着卫生。

钟寻放轻了脚步,低头看路希望对方没有看到自己,谁料安婶四五十岁了眼神还是那么好使,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小钟你回来了?你是不是在外边惹事儿了?昨天今天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儿来打听你的情况,你可别跟你爹一样不学好,一天天就跟这些烂仔打交道。”

这一嗓子,基本上整条街都能听得到。

即便是脾气再好的人,天天被人这么指着骂爹也是会生气的。

不过有人的动作比钟寻更快。

“安英子,你要是没事做就去把菜再洗一遍!一天天的,你这张嘴得罪多少人你不知道吗?”安婶的丈夫难得冲她发回火,这两天就发了两次。

安婶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反驳道:“小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误入歧途之前我劝一劝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他就该像他那个爹一样成天跟一群烂崽混在一起?”

安婶丈夫压低了声音:“再怎么样也是人家的父亲,关你什么事?就算之前混了点,也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了,你就不该说。”

有安婶丈夫的打岔,钟寻直接溜回了家。

其实他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寄宿学校,跟父亲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就连阴差这个差事,也是他爹快死的时候才告诉他的。为了能通过考核,他花费了不少功夫,以至于毕业后一直没出去找工作。

在他的记忆里,他爹一直都是个文雅随和的人,即使他做错了事,也从不像街里其他邻居教训小孩一样骂得脸红耳赤,而是慢条斯理地纠正他的错误,跟安婶描述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安婶丈夫是个老实人,如果安婶造谣的话,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反对。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默认了安婶的说法。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先不说那些人可能是来找他爹帮忙的,现在他爹已经到底下当官去了,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交了什么朋友,对钟寻来说其实并不重要,目前该头疼的是要怎么帮萧强把信息准确地送到楚灵那里。

回到店中,钟寻给二鬼一人上了一炷香,让它们的魂魄凝实一些,别随随便便就散了那才麻烦。

无意中听了个大八卦的两人此时憋了一肚子的话,但并不敢当着阴差大人的面聊起来。

最后还是周有福最先受不了沉默,推了推旁边的萧强问:“哎,萧警官,被枪打死是什么感觉?痛吗?我听说人被枪打死之后还能活几秒,这几秒就是承受痛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