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爷听孙子这么说话,脸不可见地沉了沉。他先是瞟了眼乔贯松,看乔贯松脸上看不出什么,才转头训斥那小男孩:“大人说话,别插嘴!”
“小鸭子,嘎嘎嘎!”小男孩并不听爷爷的话,笑嘻嘻地冲乔寿吐着舌头,在破毯子上左扭右扭。
“小孩说话,向来没个把门。”街上路过的张奶奶比较热心,她瞧见了乔贯松的脸色,赶忙跛着脚走过来,往乔贯松的大臂上拍了拍,“你别往心里去。”
“别碰我。”乔贯松低吼,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
张奶奶的表情一变,哎呦一声,上下打量了两眼乔贯松,嘟囔着「好心当成驴肝肺」,往条顺路北边走了。
乔寿背对着乔贯松,乔贯松只能看见他垂下去的后颈和汗湿的衣衫下劲瘦的腰线。
乔寿没走,但一个字也没说。
乔贯松的心忽然就凉了。
他一言不发地转头,往楼道里走,一步一个脚印。
乔寿偷偷侧了侧头,从头发的缝隙中瞧见了远去的乔贯松,他脸上表情并没有变化,甚至眼神还是那般平和。
他将捂着烙饼的手慢慢放到裤线旁,像野兽一般咬开塑料袋节,把脸埋进饼里,在满鼻子的油味儿中咬了一口。
贯松同学做的饼还是不如她妈的火候掌握得好,就这么点时间,已经凉了。
乔贯松把钥匙放回书包中。
他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拿了两遍才拿起来——他这才发现他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