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行云笑了:“我懂。”
她忽然问:“阮总监,未来真的不会有一个人让你改变么?”
她捧着自己的孕肚,让她改变的,是她对肚子里这个可以陪她数十年小生命的渴望。
阮漠寒淡漠道:“永远不会。”
阮漠寒觉得,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一个人让她有情。
可为什么她一想到自己未来可能变成姜凯伦那样,又一阵恶心呢?
下午六点,地下停车场。
阮漠寒拎着电脑包,面无表情的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露过熟悉的那只猫,悠哉悠哉闲逛着,冲阮漠寒“喵喵”两声。
阮漠寒没有放慢脚步。
只是上了车,发动车子以前,阮漠寒看了那猫一眼。
闲逛了两圈,又坐在原地,扫扫尾巴,舔舔爪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阮漠寒看着那只猫。
今天,还是没有那个妖娆又邪魅的身影出现,晃着鸡肉肠来喂那只猫。
最终,阮漠寒把火熄了,从车上下来。
乘电梯到一楼,走到聆音办公楼外的一家便利店。
现在的便利店很人性化,为了方便时间紧张的上班族,也卖猫粮狗粮和宠物零食。
阮漠寒买了一包鸡肉肠。
她下楼,回到聆音的地下停车场,那猫果然还在。
阮漠寒撕开一根鸡肉肠的包装纸,喂给它。
那猫懒洋洋吃了,便甩都不甩阮漠寒,叫都不叫一声,一扬尾巴,走了。
阮漠寒:……
她站起来,重新坐回车里,发动车子离去。
面对简烁再次没来的情况,无论她觉得怎样奇怪,也还是克制着自己,没给简烁打出过一个电话。
阮漠寒回到家,陪阮清音吃晚饭。
吃完以后,她跟阮清音请假:“我要出去一趟。”
阮清音问她:“你的医学研究,最近进展的顺利还是不顺利?”
阮漠寒:“很难说,很复杂。”
阮清音点点头:“你去吧。”
她最近沉迷于老电影,有一方自己的小天地。
阮漠寒提醒她:“别看恐怖片。”
阮清音哼一声:“知道。”
阮漠寒开车,七弯八拐,按照导航,来到一条僻静小巷。
停了车,走进一家咖啡馆。
要了一张角落的桌子。
不一会儿,一个一头黑长直发扎马尾,黑t恤加牛仔裤的飒爽女人走进来。
她扫视咖啡馆一圈,然后,径直向着阮漠寒这边走来。
坐到阮漠寒面前自我介绍:“祝涵。”
阮漠寒看一眼祝涵放在桌上的手腕,浅浅一道疤,疤上面纹一朵淡淡粉色的荼靡。
阮漠寒问:“你知道是我?”
她之前跟祝涵联系,都是通过手机,祝涵应该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祝涵笑笑,只说:“我以前是刑警。”
阮漠寒看一眼她的一双眸子,黑漆漆、亮晶晶,鹰一般的敏锐。
阮漠寒问:“有进展么?”
祝涵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阮漠寒打开看,里面是一叠照片。
阮漠寒一张张翻看照片时,祝涵忽然问:“你为什么查她?”
“喜欢她?”
阮漠寒惊诧:“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她的每日行程,确实跟一个家庭幸福的豪门贵妇,没有任何区别。”
阮漠寒问:“她没见过什么陌生人?”
“最陌生的数她了吧。”祝涵拿过阮漠寒手里的那叠照片,翻到其中一张,指给阮漠寒看。
阮漠寒淡淡看一眼,不露声色。
照片拍的模糊,只能看到照片上的女人,衣着精致,发型优雅。
连高跟鞋的细细鞋跟都是完美。
阮漠寒只需要看到这背影一眼,便能联想起背影的主人,有双貂一样的眸子。
姜,凯,伦。
阮漠寒看着照片上姜凯伦的背影,淡淡道:“我认识她。”
“你当然认识她。”祝涵笑笑:“你是聆音的市场部总监,这个女人姜凯伦,算是你现阶段的上司。”
阮漠寒:“你也查过我。”
“当然。”祝涵很坦白:“知己知彼,我要确认我的每一个雇主,不会给我惹麻烦。”
“你很怕麻烦?”
祝涵放在桌上的手腕,极其轻微的动了动,手腕上淡粉色的彼岸花,跟着轻轻扭动。
“我当然怕啊。”祝涵还是笑笑的:“不然干嘛退役干起私家侦探。”
阮漠寒淡淡开口:“我以为,你退役是因为你队里牺牲了一个人。”
祝涵这次笑得低下头:“你也查过我。”
阮漠寒:“知己知彼。”
“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干嘛不自己去查?”祝涵说:“查柏静娴。”
阮漠寒一脸淡漠,把祝涵刚刚的一句话还给她:“怕麻烦。”
祝涵又笑了:“好吧。”
“我暂时看不出这位祝女士,会给人带来什么麻烦。”
“那她呢?”阮漠寒纤细指尖,点点照片上姜凯伦的背影:“你怎么看她?”
“看起来就是很合格一企业高管。”
“看起来?”
“老实说,我也查过她。因为……”祝涵挠挠头:“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她给人的感觉,有点恐怖。”
“像假人。”
“是吗?”阮漠寒不动声色。
问起姜凯伦,是阮漠寒给祝涵的一道测试题。
测试这位有双鹰一般眼睛的私家侦探,直觉是否足够敏锐。
普通人如王诺,如聆音和gs的所有员工,是感觉不到姜凯伦异常之处的。
祝涵瞥阮漠寒一眼:“你明明也觉得这位姜女士很恐怖。”
阮漠寒忍不住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祝涵笑:“我告诉你,岂不是泄露了行业秘密?这都是我们吃饭的本领。”
阮漠寒看她一眼。
祝涵:“你请我喝杯咖啡我就告诉你。”
阮漠寒叫了一杯咖啡。
“眉毛的微表情。”
“这里。”祝涵指指靠心眉心的位置:“这里有块很小很微妙的肌肉,人在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跳动一下。”
阮漠寒:“这样的行业机密,只值一杯咖啡?”
祝涵喝一口咖啡,笑。
阮漠寒:“姜凯伦每次去简宅,是柏静娴丈夫也在的时候?”
“是。”
“她们说什么?”
祝涵又笑了:“这不是谍战片,我不可能真的在房子里装窃听器,也不可能非法监听她们的手机。”
“她们谈话的时候,并不避人,就在简宅的茶室。”
“茶室边一扇落地窗,从不拉窗帘,柏静娴的丈夫也坐在一边。”
“还有简宅的帮佣,时不时会来送点心和水果。”
“姜凯伦和柏静娴都面色如常,不可能是在谈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祝涵观察细致入微,阮漠寒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
她又问:“姜凯伦和柏静娴没有私下联系过?”
“我查过通讯记录,并没有。”
“如果姜凯伦用的是另一个号码呢?”
“所有跟柏静娴联系过的陌生号码,我都查过,无一不是房产中介、铺面推销。”
“阮小姐,我很确定姜凯伦和柏静娴没有私下联系过。”
阮漠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