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梦是当事人潜意识的投影,他把人家乖巧听话的漂亮宝贝想象成了个阴晴不定的潜在犯罪嫌疑人,听起来倒也不是很占理的样子。
“我睡了多久?”小夏心虚地主动搭话道。
北陆思考了一下:“好像有半个多小时吧。”
“刷完碗就看到你躺在沙发上了,我想着你最近新作品连载期大概是累了,就也没舍得叫你。”
“我煮了热红酒,你待会洗完澡喝一杯,应该会比较助眠。”
听着小朋友字里行间对自己的关心,夏夕烬顿时将梦境里外的两个北陆剥离得干干净净,但光怪陆离的余韵犹存,他舀了一大勺冰淇淋一口吞下,扁嘴嘟囔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睡觉了。”
夏夕烬语气的委屈和愤懑都快溢出来了,北陆自然感受得到,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周末我陪你去医院查查吧,总做噩梦太影响精神状态了。”
小夏点点头:“我明天上班的时候问问同事,看看该挂哪家的号。”
北陆和他住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夏夕烬创作遇到瓶颈的时候也会主动和对方聊聊剧情,一来二去,北陆自然就知道了他这篇漫画的灵感源自近期的梦魇。
窗前挂着的捕梦网就是对方送的,也是从那天开始,夏夕烬就再也没做过怪梦。
只可惜现在看来,这东西恐怕是有时效性的。
夏夕烬咬着瓷勺,生无可恋地朝北陆的腿上倒去:“哎呀,烦死了!”
他一向就是个喜欢和亲近的人撒娇耍赖的性子,小时候在家里有长辈宠着,大了在学校,凭借讨喜的外貌和不错的成绩,也能获得不少优待。
虽说小倒霉蛋的事业线不怎么一帆风顺,但经年累月养成的娇气习惯也不太容易改。
再加上北陆对他的照顾可以称得上无微不至了,所以,夏夕烬的成熟、知心大哥哥人设坚持了不到一周,就在便宜弟弟“贤内助”般的温柔攻势下,彻底宣告失败。
躺平享受的小夏一边嚼着北陆喂进嘴里的菠萝,一边接受着对方动作娴熟的头部按摩,舒服得像个“在单位受了气,回家跟老婆找优越感、耀武扬威”的中年大叔。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夏夕烬惬意地眯着眼睛,嘟囔道,“我决定给我的那本漫画加个疯批反派。”
北陆挑了挑眉,颇有兴趣地追问:“哦?是刚刚梦里欺负你的人么?”
小夏:“差不多。”
“不过真的好奇怪,梦里那个掐我脖子的人吧,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夏夕烬睁开眼睛,与低头看着自己的北陆对视着,他歪歪脑袋,桃花眼笑成了一条缝,紧接着便用食指指尖在对方的鼻梁上点了点,“这里不太像。”
“他没有这颗小红痣。”
存心和小朋友开玩笑的夏夕烬勾着唇角,继续用描摹对方眉眼的方式,在北陆柔软的皮肤上找着不同:“他表情也比你更冷些。”
北陆十分配合地板了板脸:“这样呢?”
“好多了。”夏夕烬笑出了声:“但他还要更凶,就那种很野性的感觉,拽拽的,有点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