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他的手臂,肿得手腕几乎与小臂一般粗细,上过数次药,而今稍稍效忠,结果皇帝褒奖他的诏书时方觉竟疼得连几层提花锦缎制成的诏书都要拿不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稍微浅些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白结痂,手还肿得厉害,射箭的扳指早就戴不得了。

然而那枚犀角扳指他戴得实在太过习惯,现在猛看见手指空荡荡得还愣了一下。

有人快步走来,低声同谢澈说了几句话。

谢澈表情微变,朝身边人略一点头,随着这兵士走了过去。

仗打完了,陈椋的事情却比先前还要多,听到康王又在哭天抢地,只让人打晕,被回以再打晕就要打死了方作罢。

皇帝的命令没到,陈椋猜不到也不想猜这位新君要如何对待自己名义上的叔叔。

所以一直将人关在地牢里,听到康王口吐不逊之言,就让人把康王打晕。

不知康王从哪里听说那天把他捆回来的少年人就是谢明月的儿子,吓得脸色惨白,消停了小半天,今天又作了起来,要撞墙自尽,捆起来塞住嘴他便连饭都不吃了,大有饿死自己的架势,陈椋十分不耐,干脆让谢澈去地牢看看康王又要做什么。

谢澈随兵士在地牢里绕了数道弯才在最深处看见了康王。

此处非常隔音,哪怕康王哭喊哑了嗓子,也传不到外面去。

李晞脑袋上的伤都拿白布裹了起来,面色因为失血而泛着白,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尤其是,在知道康王的身份之后,谢澈心里总觉得很古怪。

因为他很难把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男人同周朝几世才出的那么一位明君成文帝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