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分神去看了眼,或许是因为当时受凉,又没养好,病中忧虑多思的缘故,李旒的面色一直有些苍白。

李成绮回头命太监在李旒桌边再加一暖炉。

此举落在诸臣眼中,有人意味深长地看向谢明月。

谢明月不动声色。

李旒起身谢恩,面色却愈发苍白。

李成绮关切了两句他身体,李旒只喏喏称是,幸而太监捧着玉如意过来请皇帝过目,李旒才得以坐下。

谢明月给自己斟酒。

如意玉色光洁,毫无瑕疵,金嵌入其中,半点不显突兀,金玉宛如一体,华贵异常。

“每年皆是如此。”李成绮无趣道,端着托盘的太监头愈发低了,不敢开口解释,心中却疑惑着这位陛下从前一直在安州,怎么会知道京中狩猎是什么场景?

十几岁的少年人谁会喜欢玉如意?拿回去摆着都嫌占地方。

李成绮略一思索,信手解下腰间玉佩,放入托盘中。

太监微微抬头,听帝王语气淡淡,“权且做个彩头。”

碧玉宛如一泓清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似乎马上就能从托盘上流淌下来。

诸大臣的目光原本就在李成绮身上,见他解下玉佩,有不少人忍不住转头私语。

这枚玉佩是先帝常配的几枚玉佩之一,如今小皇帝却拿它做彩头,却是何意?

如李旒这样的旧人不愿见,连旧物都不想多留,不少老臣这时候方彻底意识到,周朝当真换了个主人。

有人忍不住向谢明月的那看了一眼,先帝崩逝,朝局波云诡谲,变化莫测,连宣亲王恩宠都远逊于先帝在时,谢侯却一切照旧,权柄更有熏天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