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与其说是心宽洒脱,毋宁是薄幸绝情的模样,都似得十分。

他应该笑的,这时候却不大能笑得出。

面具钱是赎身钱。

面具花了他一两银子,难道他就值这点钱?

放他自去,是君恩,宿眠咂摸了下,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他好像是个无足轻重的物件,被人随手扔了。

宿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忽地快步跟上去,抱怨道:“虽说你不是我旧主,但好歹他也是你家亲长,你就不问问我以后要去哪?”

像宿眠这样的人,能活到李成绮死,实在太不容易,有时候连李成绮都觉得惊讶。

宿眠身份特殊,先是崔氏门人,又做了康王府的一小吏,在康王府活不下去时来找他,李成绮见到宿眠在自己面前跪下时并不以为然。

他用宿眠,只是因为宿眠在康王府,近水楼台,至于其后,李成绮不曾想过。

这样一个改换了三次门庭的小人,也不值得李成绮费心。

李成绮登基后,宿眠还活着。

他用的顺手,便继续用了下去。

莫说十几年不能明说的君臣关系,便是养狗养十几年,也该有些情分。

宿眠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大的情分。

“十几年苦心经营,你不会要告诉我,你身无分文,要我再额外给你些吧?”李成绮怀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