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
若是可能,那么为何李成绮看他的神情如此平然,恰如见一个根本不曾见过的人?
“臣不敢。”李旒开口回应。
他声音嘶哑,是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了的反应。
皇帝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不解他的反应。
李旒端茶啜饮一口,露出个再自然不过的笑容,平静地转移话题,“宁州以冶炼铸剑之术闻名天下,臣到宁州时,意外得了把利刃,臣想着剑乃兵中君子,更是百兵之首,极合陛下身份,便送到宫中来了,那把剑,臣挑得可还好吗?”
霜刃太利太冷,锋芒尽数流露在外面,李成绮拿起霜刃,总会产生一种会被这把仿佛由冰魄打造的剑反噬的错觉,青玉案则不然,内敛温润,触之若玉,纵然李成绮知道其锋利不亚于霜刃,却还是忍不住偏爱青玉案。
“孤喜欢的。”李成绮不答李旒挑得好不好,仿佛答非所问地回了这样一句,他笑得粲然,连长乐宫中开得最好的花都难以企及他的笑颜。
不出意料地看见李旒怔然须臾。
李成绮实在不喜欢受制于人,便是交谈,亦要旁人随着他的步调而行。
“陛下喜欢便是霜刃之幸了,”李旒像是慌不择路地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亦是臣之幸。”
“孤与先帝,很相似?”小皇帝笑着开口发问。
李旒神色微变。
李成绮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李旒在他活着的时候便入朝摄政,如今亦算得位高权重,权势滔天。
然而李成绮与他说了几句话,却觉得他和从前并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在自己面前弯弓射箭,紧张得手拿不稳箭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