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君子正冠,却极顺手将发簪,将簪与冠一并放到硌不到李成绮的地方。
长发垂落,有几缕擦过李成绮的耳朵,后者似乎感觉到了,扬手将那几缕发丝撩到一旁。
殿内静谧无声。
夜凉风清,谢澈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大步朝寝宫走去。
阖宫安静,越往里面越是无声。
谢澈心知李成绮睡了,站在外面颇踌躇。
行宫偏僻,不比宫中守卫森严,他对自己说:我是担忧陛下的安危。
可……可真是担忧皇帝的安危吗?
他刚鼓起勇气踏出的脚步一顿。
行宫四处都有守卫,又是谢明月亲自将小皇帝送回来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真是在担心吗?
谢澈自问。
他心绪难以言明,脑中天人交战得厉害,寝殿安静得落针可闻,谢澈能听听清的此刻唯有自己的呼吸声,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里面。
内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烛火俱熄着,四面窗户都只开了小半,月光透过空隙照进来,清辉满地。
床帐并未完全放下,只为了挡风落了层薄纱。
帐中人的身形颀秀,即便是跪坐着,腰也没有往下弯一点,隔着淡色影绰薄纱,反倒像是批了身月色。
冷风吹过,谢澈只觉得冷得有些发颤,酒竟醒了大半。
以谢明月之喜洁,会让一个同自己认识不久,感情也没那样深厚的学生枕在自己膝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