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愣了愣。
他自三岁启蒙时便开始握笔,自三十岁病逝前仍笔不离手,迄今已有二十多年,他多病,手指长而细,一层苍白的皮肉裹着骨头,手上有握笔的茧子,再冷硬不过。
而这只手,手指尖还是粉色的。
是他从未有过的健康血气。
难道有谁真求了什么医死人生骨肉的神药来?李成绮暗衬。
他从来不记得太医院有谁医术高明到了这种境地。
心中疑惑惊愕欣喜兼而有之,他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只静观其变。
萧萧本来低垂着眼睛为小皇帝擦手,忽见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起头望去,正好对上李成绮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萧萧张口欲呼陛下,眼泪却先于声音出来了。
早上太后怕人太多打扰少帝休息,殿中仅留数人,至于能进入陛下帐幔中的,只她一人而已。
李成绮见她哭得恰如梨花春带雨一般,他身上不比往日沉重,自觉积年顽疾竟被根除,心情大好,朝着萧萧轻轻一笑。
小皇帝性子不好,生得却好,是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小公子模样,冷冰冰的眼泪淌到脸上,萧萧才意识到自己竟在天子面前落泪,羞得双耳通红,小声道:“陛下可醒了,娘娘自陛下发烧便一直守在床前,昨半夜才劝回去,奴婢去请娘娘来,娘娘见到陛下醒了定然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