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尽管没怎么动,可现在依旧气若游丝,身上的金线就像是虫子一样在他身上爬行,那种感觉,蚀骨般的疼。
可是他却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抱着那具衣着华丽的尸体,不动弹。
洛寒衣身上受了很多伤,就连夜绍溟也受伤不轻。
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强弩之末。
好在,大盛的援军快到了。
“除了沈牧亭,其他人,一个不留。”荙楚皇帝依旧在发号施令,除了沈牧亭,他眼里没有任何人,就连即将到来的援军,他也好像看不到。
苏荷的笛音猛地休止,整个人都再也站立不住,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可皇帝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就在此时,楚荀咬了咬牙,放开了那具尸体,朝邵雪月招了招手,示意邵雪月把他扶起来。
可是邵雪月刚动,一只箭就这么射在了他脚边。
楚陵没法,只能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一身破烂红衣,往日的风华再也不见半分,他迈步一步步往荙楚皇帝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问:“你说我生来就是罪孽,我想知道,我究竟有何罪?”
幼时他便活在所有人的欺凌之下,任何一个人都能践踏他,哪怕是个洗恭桶的都能对他打骂。
幼时,他以为自己生来便低人一等,是选圣女那一年,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是荙楚的五皇子。
身为皇子,本该高高在上,却活得猪狗不如,他一直不明白原因为何,就连至今,他也不知自己那满身的罪孽究竟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