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晗一时不知如何搭话,只好摇头笑笑。
“他已经死了。”宗越答道,“他死的时候,我发誓,给他守节三年。”
长生听闻,歪着脑袋:“他应该早死三年的。”
就在这时,绿姬走了过来,打破他们之间的安宁祥和,急匆匆抓着长生袖子道:“长生,绿姨有事求你,你快跟绿姨走。”
长生甩开她的手,跑到宗越身后躲起来。
绿姬脸色慢慢变得难看,呵斥道:“长生,听话。”
长生却不紧不慢说:“绿姨,我不想你照顾我了,我想和宋林姐姐和司空叔叔在一起。”
绿姬顿时也不管在场的两个人,说:“你这话让教主听到又得跟你生气。长生乖,快过来,这十年来绿姨对你难道还不好吗?怎么外人一来,你就不要绿姨了。”
她速度极快地瞥了宗越一眼,催促长生说。
长生低头搓着宗越的衣摆,满不在乎地说:“姐姐死了,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了。他是不会再跟我生气了。”
他抬起头,问绿姬:“绿姨,你说要是我现在跟父亲提起,我不想让你照顾,我想待在他身边,你猜他会不会同意。还是说,他还是会跟十年前一样,听我姐姐添油加醋的告状,训斥我?”
绿姬面色变得难看。
长生说:“我是小孩子,可我又不是笨蛋。你跟我姐姐说,只要我归你管,你就一定会把我养废,我又不是听不见,记不清。”
绿姬面色变得难看之极。
“还有这事?”比她脸色更难看的是司空晗,他拧眉呵斥绿姬道:“绿姬,你是教主的妾,长生是教主的儿子,怎么说也是你的主子,你竟然和大小姐如此图谋?”
长生扑到司空晗怀里,告状说:“可不是。司空叔叔,我好害怕。我想跟你告状,绿姨却说,就是你捅到父亲面前,父亲也会因为偏爱姐姐不会责怪她俩的。这些年她对我非打即骂,我却连反抗都做不到……
“要不是姐姐死了,要不是姐姐死了,我真不敢说。”
绿姬面色骤然阴沉,连对长生的称呼也变成尊称:“小公子,你可别忘了……”
“忘了什么?”长生打断她的话。
绿姬冷冰冰地看着他,像是在暗自催动什么,但好半天,长生依旧平静如常。
绿姬恍然大悟,艳丽的双眸染上一层说不出的忌惮和恐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果然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知不觉中,你连我的蛊都能解。蛊师寨的人面虺,也定是你!”
她早该想到,这世上除了她和长生,谁还能轻易让蛊师寨的蛊师们全军覆没。
是她的这个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在暗地里对她不满,解了她的蛊,然后用人面虺杀了她所有的亲人。
绿姬双目一下变得血红,张开爪就要杀长生。
司空晗拍桌而起,“绿姬,你这发得是什么疯?”
说完就迎上去。
看他们打得你来我往,宗越不由轻啧一声。
果然比起和人打架,还是看人打架更为欢乐。
长生爬上她的膝盖:“姐姐是在开心吗?”
宗越垂眸看他:“看见欺负你的人被伤害,姐姐自然高兴。”
长生凝视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真假。
半晌,他像是放弃,扑到宗越怀里,“算了。”
算了……
这一句仿佛不管宗越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都算了。
他们这边“温情脉脉”,司空晗绿姬那边已是剑拔弩张。
司空晗沉眸道:“我倒是从不知道,我们教主的宠妾实力也不输于我这个护法。”
绿姬仰头大笑,亲友的全部离世和教了十来年蛊术的徒弟的背叛,已让她无心再在这血月教掩饰下去。
她任由身上蛊的气息飘散,华服下如虱子般爬满密密麻麻的蛊虫,“宠妾?你以为我稀罕当你这血月教教主的宠妾?我南疆女儿,生来顶天立地,若不是为了长生,我怎么可能到这血月教中来。”
她恨恨地瞥了眼长生。
长生眸光淡淡地跟宗越解释:“她说的长生,不是我,而是真正的长生罢了。”
见宗越疑惑,长生眉开眼笑,对宗越说:“姐姐,我不过是心智七八岁的孩子,她却将蛊师的长生期望托付在我身上。你说她可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