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不知道是,就在她秘密接见司空晗的时候,她所侍奉的琼华仙子也在被人秘密接见。
伴随着“啪”的一声巴掌声,一道雌雄莫辨的嗓音响起:
“没用的东西,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琼华仙子跪地求饶:“教主饶命,只是那玄天宗少主对弟子当真……当真无半点心思。”
弘盛教主冷哼道:“你素来就不思进取,在教中时就是武学、修为垫底的存在。要不是看你和那位蓬莱圣女体质相同,皆为阴圣琉璃体,你以为这次冒充蓬莱圣女的计划会轮到你?”
琼华仙子磕头:“弟子自知资质愚钝,能被教主选中,是弟子的荣幸。望教主再宽恕弟子一段时日。”
“哼哼。”弘盛教主冷笑,“本尊耗尽心思将你修为提升至大乘,可不是让你跪着求本尊宽恕你一段时日的。马上又是一月一度你姐姐血毒发作之日。你说这次,我是帮你姐姐解毒还是不帮。”
琼华仙子连连磕头,直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才停歇,“求教主帮我姐姐。这血毒一次不解,我姐姐都全身溃烂,瘙痛难忍啊。”
只有到下次血毒再发作,喂以解药,才会缓解。
“可你这样,让本尊如何下决心耗费修为帮你姐姐解毒?”
琼华仙子犹豫片刻,语气坚定道:“还请教主再相信我一次,弟子一定在下次血毒发作之日前,博得少宗主的青睐。”
“这还差不多,记得你说的话。”弘盛教主施施然看她一眼,分`身化身黑羽消失在琼华面前。
琼华仙子没起身,垂着脑袋跪在地上,直到他离开许久,才揉着酸痛的膝盖爬起来。
不管用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要完成教主的吩咐,否则姐姐……
想起那个自幼照顾自己的女人,琼华仙子眸光变得愈发坚定。
宗越要嫁给顾倦。要说整个扬刀山庄最高兴的莫过于顾偃。
他养好伤,来找琼华仙子,就发现琼华仙子额头似乎伤到了。
“仙子,你这怎么了?”
琼华仙子轻轻避开,“不碍事,有劳二公子费心了。”
自从那日在杨家镇外的丛林里她将顾偃扶回来后,顾偃就对她过分热情,让她不堪其扰。
顾偃傻愣愣直笑,随后道:“仙子,你知道吗?宗仙子要嫁给我哥哥了。”
琼华也听过扬刀山庄大公子的事,闻言蹙眉:“她怎么会嫁给你哥哥。以她的相貌天资……”找个品性正常相貌顺眼的少宗主少门主结为道侣不是很轻松的事吗?
至少,玄天宗少宗主就对她有意……
“你是不知道,她一开始开口就说要嫁给我为妾,吓得我差点跪下来求我母亲拒绝。”顾偃想证明自己也是有吸引力的。
“她说要嫁你为妾?”琼华不相信的眸光在顾偃身上上下打量。
顾偃挺起胸膛,“可不是,她说二十年前我于中洲西域边界救了她,她对我一见倾心。我想了又想,二十年前,我的确在中洲西域边界救了个红衣小姑娘。”
琼华想起二十年的事,眸光复杂地看着他,“原来是你……”
绝情宗的弟子都是入世完成任务,二十年前,她来前往西域除蛇妖取蛇胆,归来的路上为人持刀所救。
顾偃疑惑:“仙子?”
顾偃只当是宗越跟琼华提起过有人救过宗越,却没说清楚那人是谁。
琼华定定神,“没什么。”
望向顾偃的目光却不禁放柔,“二公子来找我是有要事吗?”
“没、没,我只是想来看看仙子。”顾偃脸红了。
犹豫了下,他试探问道:“仙子,你们蓬莱仙宗是必须和玄天宗联姻吗?其实我们扬刀山庄……”
“二公子。”琼华打断他的话,“我们蓬莱仙宗不是必须和玄天宗联姻,而是我们蓬莱仙宗的圣女心中有的那个人只是玄天宗的谢亦。”
“这样啊。”顾偃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二公子。”琼华柔声道,“我个人觉得,一个人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想法设法帮她和她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不是吗?”
顾偃想笑,却笑不出来。
“是吧。”他说。
半晌,他抬起头,笑容变得真挚热烈,“如果这是仙子的愿望,那我一定会帮仙子完成愿望。”
琼华敛眸。“多谢。”
扬刀山庄的议事堂,谢灵姝看着谢亦,问道:“你想告辞?”
“是,姑母。”谢亦微垂下头,“我此次来扬刀山庄就是为了养伤,如今伤养好,也的确该告辞了。这两年血月教卷土重来蠢蠢欲动,我想去转生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谢灵姝沉吟片刻,高冷问道:“你想走,到底是因为伤养好,还是因为那位宗道友?”
谢亦沉默。
谢灵姝宽慰道:“谢亦,像我们这种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就该知道,在婚约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何必为这等小事介怀。”
“没什么介怀不介怀。姑母,我只是暂时放不下罢了。或许在转生殿待个一两年,我就忘了。”
谢灵姝低头看他一眼:“你这孩子,从小就倔强。当年闇炎山庄的叶桁抢你一块木雕,你任凭他的二翼赤虎将你的手咬得鲜血淋漓都不松手。我不信你所谓的一两年就忘了。”
“既然姑母不相信,为什么要指婚宗道友和顾倦表哥呢?”谢亦抬起眼睑,嗓音淡淡然却不失凌厉,“就因为中洲修真界的和平,就因为姑母父亲的婚约也是父辈指婚?所以,晚辈就该按你们的意愿去成亲、去结道侣。”
谢灵姝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去吧,你父亲那边,我会解释。”
“少宗主要辞行?”琼华仙子一愣,连忙追上前道,“少宗主要去哪,我随少宗主一同前往。”
谢亦没什么表情,颔首拒绝道:“仙子,你我二人毕竟性别相异,不适合事事时时在一起。”
琼华仙子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你走了,我的任务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