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
“屋顶。”
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言峰教会,且,似乎来者不善。
12月的冬木市,刮起的风也带着凛冽的寒意与海水的气味。仅用了十几秒,二人便站在了教堂的屋顶上。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飞舞的,不断汇集的虫群。
黑色的“雾气”振动着,发出蜂鸣声,不断凝聚,最后,变成了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
他穿着和服,宽大的衣袖遮不住犹如木乃伊般的四肢,佝偻着背,头发也早已掉得精光。在老者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类似于腐败物的难闻气味。
“哼哼哼,老朽居然受到了如此热烈的欢迎,还真是,不胜荣幸。”他周身飞舞着虫子,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的精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你也成长了不少啊,伊斯特。已经可以用这副样貌来面对世界了吗?”
一句话,让女人回忆起了过去。
最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父亲消失后,母亲用特殊的染料,将她的银发染成了深棕色,用厚厚的刘海遮盖了她紫色的眼睛。
后来母亲不在了,与那名神情严肃的蓝发男人一同旅行甚至到落脚西西里岛,为了免于被追杀和暴露行踪,她也一直保持着深棕色的头发。
“是啊,因为已经足够强了,强到即使暴露自己,那些人也不会再来骚扰我。”月色下,银发的女人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先生。”
那名拄着拐的老者笑了起来:“真是怀念,这个称呼。”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若是忽略周身那些飞舞的虫,以及那难闻的腐败气味,他的口吻和神情,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爷爷一般。“那老朽就单刀直入地说了,伊斯特,将那名千界树的魔术师交出来吧。”
女人没有动:“先生也意识到有人入侵冬木了吗?”
“毕竟在这里住了很多年,这点风吹草动我还是能察觉的。”他抬起枯枝般的手臂,那些被当作的使魔的虫子飞舞着。“更何况还是觊觎圣杯的贪婪恶徒们,作为御三家不可能坐视不管。”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
“哦,你已经问出来了吗?不错,老朽与那名谎话连篇的魔术师还有点旧怨呢。”说着,他向伊斯特伸出手。“好了,乖孩子,把人交出来吧。”
“乖孩子”
一个,对伊斯特来说,非常陌生的称呼。
曾经的玛奇里·佐尔根是一个严肃又有些寡言的青年,他拒绝成为伊斯特的师傅。
虽然会尽力保护她,确保她的安全,教她独自维生的技法,但却从来不会用温和的长辈态度对待她,不会夸奖她,更不会称呼她为“乖孩子”。
因为对那个男人来说,“伊斯特·克罗斯”这一存在,正是他无法实现自己宏愿所导致的,另一种结果。
血族和人类结合下诞生的孩子,出生至今没有犯下任何罪孽,却仅仅因为独一无二的特殊性,受到了无休止的追杀。这世间,尽是对尚且弱小的她的恶意。
记忆中,蓝发男人的脸是严肃的,虽然长相俊美,眉间却总有着深深的刻痕。
风吹散了女人银色的长发,她平静地直视眼前已经面目全非的故人。
“抱歉,先生,恕我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