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
他摸她的耳鬓,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手指轻轻描摹着她耳洞的轮廓。
他其实很少叫她小鱼,叫她全名的时候都是在严肃又不容置喙的态度下。
他忽然这样叫她,用最温柔的语气,最缱绻的眼神。
“干嘛?”
虞粒躺在他腿上,他垂眸,她仰面,目光交汇。她的心跳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对视那一秒,虞粒就已然成了手下败将,甘愿为他心动千万次。
程宗遖还是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问:“想去洛杉矶哪所大学?还是美国其他城市?”
她想也没想就回答:“肯定是跟你待在一个城市啊,至于哪所大学嘛……”
这倒是把虞粒给问住了。
她整天惦记着的净是眼前的高考了,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她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着。思考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她连洛杉矶有哪些大学都不清楚。
然后问他:“你上的哪所大学?”
“ucla.”程宗遖说,“洛杉矶加大。”
虽然不太了解国外的大学,但最出名的那几个虞粒肯定是听说过的。她早就猜到程宗遖肯定是个大学霸,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那我还是算了吧,就不进去找虐了。”
虞粒讪讪的努了努嘴。想都不用想,里面估计人均iq120…
程宗遖胸腔中震出沉沉的笑声,他弯腰俯身,轻啄了口她的唇,语气严肃而认真:“我的小鱼从来不比任何人差。”
他靠近,气息拂面,扫过她的肌肤和眼睫。
灼热的,混着些烟草的清冽,和男人天生的某种男性荷尔蒙将她团团包裹,无孔不入地占据她浑身每一根神经。
他说这话时,坚定又真诚,甚至还隐隐透着些骄傲和赞许。
而且他说,我的小鱼。
虞粒心潮翻涌,也像是受到了蛊惑,她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昂起头用力去吻他。像是心有灵犀般,他即刻便夺来了主导权,含住柔软的唇,与她舌尖纠缠。
像是无声的较量,虞粒忽然不想就这么任他摆布。她勾住他脖子借着一股劲儿,直起了上半身,然后腿一抻,跨坐在他身上。
膝盖跪在两侧,渐渐起身,她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姿态,虞粒按着他肩膀往后一推,程宗遖顺势往后面一倒,靠上了沙发椅背,任由她作威作福。
她的手指穿进他刚洗过的还微微泛湿的发。
她也的确是个勤学奋进的女孩,与他博弈过多次,从他那里偷学来了太多经验和技巧,已经能独当一面。攥住他的心魂。
然而他终究还是那头进攻性极强的野兽,一如既往的威风凛凛,强势又凶狠。没有给她嚣张太久的机会。
单手扣住她的后颈,不由分说往面前一按,几乎一瞬间夺去她的呼吸,牙齿碾磨她的下唇。
手更用力。
终于远离了冬天,没有了厚重的外套,亲密起来更加容易。
她穿着单薄的棉质睡衣,扣子多到他全然失去了耐心,只向上一掀。
激烈的火花顺着彼此的呼吸迸发开来,朦胧的黑夜变得更加浓稠。
虞粒昂起头像搁浅的鱼大口喘息,被迫承受他毫不温柔的吻,却又不甘示弱地不断挑衅。
然而就在事态疯狂到快要彻底脱轨时,忽而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按到了沙发上,不由惊叫了声。入目是透明天花板外的璀璨星空,以及男人染满欲的双眼,深邃得仿佛快要将人吸噬,里头叫嚣着的是极致的危险气息。
下意识吞吞唾沫,可却又极力压制着那一股紧张和胆怯,微微发着抖的小腿试探性般缠上他劲窄的腰。
她撑着胳膊想起身去吻他,可下一秒他收紧扣住她下颚的手,又将她往下一按,强势地阻止她接下来的举动。
被箍得发疼,虞粒很不满,一脚踹过去。
程宗遖低笑了声,抓住她发脾气的腿,俯身贴在她耳畔,安抚般吻了吻。
刚才有多粗暴,现在就有多温柔。仿佛他从来都是如此松紧有度,收放自如。
“乖,小心明天起不来。”
笃定的口吻。
简简单单一句,虞粒却一下子红了脸,有些窘迫地闭了闭眼。
简直一时冲昏了头脑,怎么就忘了明天还要上学。
要说他有多善解人意,这个节骨眼儿还能甘愿当个柳下惠。
时间从指缝中溜走。
学校大屏幕上的高考倒计时,只剩下一天。
这天虞粒起得很早,到教室时,里头已经坐了二三十个同学了。每一个人都在埋头苦干,不敢浪费一点光阴。
学习的氛围越发凝重和紧迫。
高三本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压力如同大山,随着时间的逼近,而每个人的抗压能力也存在不同的限度,有人因为极度的紧张而生了病,甚至还总有学生因高强度的学习崩溃而跳楼自杀这种层出不穷的新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播报出来。
可相较于其他人,虞粒就要放松很多,大多数原因是有了程宗遖的陪伴和开导。
程宗遖没经历过国内的高考,但也能想象到其中压力,只不过从小接受着西方教育,他认为劳逸结合也是真正的应对方式,他从来不允许她复习超过十二点,每天也会规定某个时段陪她看看电影,教她弹琴打游戏或者一起在健身房锻炼身体,周末自驾游带她去周边城市散散心。
在高考前除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还有健康的饮食。
程宗遖便让保姆每天给她送饭。
晚上吃了保姆送来的晚饭后,虞粒跟几个同学结伴去操场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背文言文。
这个时间,火红的夕阳流连忘返地挂在地平线,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染红了云层,风吹过,云涌动,晚霞的形状千姿百态。
美得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