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孙总管道,“说来也是奇怪,六殿下小的时候经常生病,有几次真的挺凶险的,太上皇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来看,都没有什么效果。
“后来还是照着空远法师给的法子,让他假扮成公主,尽可能瞒过所有的人,没过多久果然好了起来。”
晏明华点点头:“性命攸关之事,如此行事也是无奈之举,至少裴六哥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孙总管听出她的话外之意,以为她不乐意见到裴承夜一直维持公主的身份,便道:“这事还没算结束呢!按照空远法师说的,得一直到成年,还得尽量瞒着人。长公主可能不知道,头几年的时候……”
说着,他指着乾元殿的方向:“那位也不知道。”
晏明华这才想起来,年少时她刚到椒房宫,东宫那边送了好些漂亮的绢人过来,她得了其中一半,余下的一半送到裴昭阳那边去了。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裴二哥夫妻二人显然还不知情,要不然也不会送出这样的礼物。
所以,被瞒着的人不单单只有她。
她并不特殊,没能得到与众不同的对待。多年交好,也没有得到更多的信任,成为秘密的守护者。
如果不是昨天事发突然,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暗自埋怨之时,心里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反驳道:不是的,他已经暗示过许多次了,是她自己一次次无视,甚至还会自以为体贴地帮他找理由圆过去。
相识多年,她又怎会不知道他并非直率之人?
必定是经过多次试探,得不到结果之后,才会选择坦言相告。
过去的事,晏明华还有好些话想问,正要开口,突然看到孙总管的目光移向她的身后。
回头一看,裴昭阳行色匆匆,正好来到长康宫的宫门外。
他似乎走得很急,裙裾上的玉组佩都有些乱了。
晏明华漫不经心瞥去一眼,便将视线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