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叹道:“这事是咱们裴家不厚道,仗着两家关系好,就直接把亲事定下来了。”
简皇后没接话,昭阳的身份还有他和明华的亲事,都是太上皇亲自拍板的,身为儿媳,她不便开口指责什么。
“要是太上皇身体无恙,由他去开这个口,当然是最妥当的。可他如今病成这样,连人都忘了,只能我这个做二哥的顶上了。”
简皇后忙道:“叔父向来温和宽厚,叔母也是直率洒脱的性子,想必不会太过计较。”
“正因为这样,才更难开口,”裴绍叹道,“也罢,先让六弟去叔父面前露个面,留个好印象,其他的慢慢来吧!”
按照他的命令,不过半个时辰,张德望便抱着一叠关于往年大朝会的档案文稿来到清泉宫,又细细地给裴昭阳讲了当日的流程,好让他先了解一下。
张德望以为他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场面,因此讲得十分详细,方方面面都注意到了。
其实他是参加过的,只是当年的身份地位与今日全然不同,加上两百年过去,朝代更迭,不少细节都有所改动,仔细看看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连着两天里,他哪都没去,就待在书房里研究这些。
这天刚进书房,灵思就进来禀报说晏明华来了。
裴昭阳便吩咐她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出去。
回到正殿,晏明华斜坐在上首西侧的椅子上,低头拨拉着旁边瓷盆里的水仙叶子,似乎正在数里头有多少枝花jsg。
殿中暖和,她除下了外面的大衣裳,只穿着一身颜色鲜亮的云锦袄裙,衣袖因手里的动作松松垂落,皓雪般的手腕上,一只嵌着宝石的金镯子随之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