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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何必自欺欺人?”柳如妍冷笑一声,“依我看jsg,昭阳根本就不想认我这个表妹,也没有把咱们家放在眼里。人家是长公主,尊贵得很,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来的穷亲戚!”

张氏跌坐在椅子上,长叹道:“我也知道昭阳这个丫头不好相处,你就当作是可怜她自小没了娘,没人教她怎么为人处世吧?你齐王表兄不在京城,我们也只能试着跟她亲近亲近了。”

“这些女儿何尝不知道?只怕做得再多,也是白费力气,没准人家还会嫌咱们碍眼!”

张氏又叹了一声:“可惜你二姑死得早,你的祖父祖母也都不在了,不然有他们开口,事情就容易多了!”

“什么事容易多了?”这时柳如松晃晃悠悠地从门外进来。

他是柳荣和张氏的长子,比柳如妍年长两岁,眼下也尚未婚配。

其实早些年在乡间,他曾有过一门婚事,对方是当地富户的女儿,以柳家当时的家境,算是柳家高攀了。

结果柳荣一听说自家二姐当了皇妃,人是不在了,但是还留下一对皇子公主,当即登门退了亲事。

对方被气得半死,却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对外放话说,从此和柳家老死不相往来。

柳荣也不在意,收拾收拾行李,一家四口就直接进京了。

来到京城之后,他果然当上了官。从此之后,一般的小康之家柳家就再也看不上眼了,只想凭着这层皇亲国戚的身份,攀上一两位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

若是能和天家结亲,那就更好了!

因此这几年来,他们一直试图接近裴昭阳兄妹俩,平日里入宫觐见,或是宫里举行宴会,但凡柳家能出席的,张氏都会带上女儿一同进宫。

一来是让女儿见见世面,二来也是为了在贵人面前露露脸,混个脸熟。

按照宫规,外命妇进宫可携带一名侍女,柳如妍正是以这个名义进宫的。京城里的其他人家也是这么做的,哪怕家中没有女儿,也会带上其他女眷,真正带着婢女进宫的反而不多。

倒是柳如松,他虽是家中长子,身上却无一官半职,因此没有资格进宫赴宴。

这一晚上,家里人都进宫去了,他在家里坐不住,也不知道去哪里耍了,一回来浑身上下全是酒气。

张氏连忙吩咐丫环端水过来给他洗洗脸,又让人去拿解酒汤,再慢慢地把刚才的话跟他讲了。

柳如松听了,反而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出了多大的事,值得你们慌成这样!这还不容易?妹妹当不了王妃,侧室的位置不是还空着?以咱们家的关系,跟表弟说一声,他总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答应吧?”

柳如妍当即变了脸色:“你还是我亲哥吗,居然让我去做妾?”

“妾怎么了?细论起来,咱们二姑不也是妾?她要是还活着,多少当官的见了她,还得行礼呢!”柳如松喝了口解酒汤,接着又道,“何况王府里头,孺人承徽这些都是有品级有俸禄的,跟一般的小妾可不一样。”

张氏仔细一琢磨,也跟着劝道:“妍儿,你大哥说的在理。圣意难违,就算是齐王愿意抬举咱们家,也不会抗旨不遵。这正妃的位置,咱们是够不上了,侧室倒是不难。”

柳如妍低头绕着衣带,没有接话。

张氏见状,又道:“你也看到了,这几年是有人来咱们家打听你们的亲事,可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家?不是小官小吏,就是高门大户里不知偏出多远的旁支,去这等人家做正头娘子,你愿意吗?”

柳如松也跟着劝:“妹妹可千万想好了,王府里的承徽,一进门就是五品,孺人四品,侧妃的品级更高。你要是愿意,承夜表弟总不至于连一个承徽的位置都不舍得吧?以咱们家跟他的关系,怎么也得给你一个侧妃当当才像话啊!你再想想,咱爹才几品?”

被母亲和兄长劝了半天,柳如妍只觉心头乱糟糟的,迟疑片刻方道:“容我仔细想想。”

张氏听出她有些意动,不由笑道:“我儿的品貌也不会输给谁,无论许给哪家,都是他们的福气。娘也不是有意逼你,表亲联姻总好过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家。”

“没错!没错!”柳如松跟着点头称是。

张氏担心逼得太紧,反倒让女儿生出逆反心,便道:“咱们尽量试试看,就算不成也不要紧,还有你哥在呢?昭阳还没有定亲,改天让你爹上书哭一下丽妃,顺便提一下他俩的婚事,没准陛下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柳如妍飞快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从前太上皇坐朝问政的时候,这招也许管用,可如今换了这位陛下,还是乖乖待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