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责任在医院,好好的人都能够被抱错,是医院做事太不细心了。
周诗晴:“医院那边也没有想到,会出那样大的纰漏,已经尽最大的能力,帮我们调查了。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当时又是极乱的时期,很多的档案资料,都有丢失情况,人员调动也比较明显。能够找的,我们都已经找了。”
看周诗晴的表情,似乎并不理想。
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三年,想要从头找起,谈何容易。
这无异于,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我就说了,枝枝是,你们偏要说验证什么亲子,不肯把人带回来。”因为这事,苏奶奶还是无法理解丈夫和儿媳妇的想法。
血型能对上,相貌又跟她相似,就连玉牌的事都能说得明明白白。
这还能有更巧的事?
周诗晴没有回答,旁边的苏老爷子道:“你知道什么?血型能对上,这天下所有o型血的,难道都是咱苏家的人?玉牌的事,对方万一见过呢?让她拿,又拿不出来。”
苏奶奶:“那跟我长得像呢?这么多巧合,就不是巧合了,难道你没有想过?”
“那也只是小时候像,小时候不都长这个样子?”苏老爷子干脆道。
苏奶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政委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怎么听着,好像是找到孩子了?
那怎么不带回来呢?
又是在犹豫什么呢?
周诗晴叹了一声:“事件是这样的。当时我们得知启启不是咱家的孩子,就去平台县调查了。那边医院也是积极配合调查,把当年的所有的档案全部都调了出来。除去当年生男孩的人家,所有的女孩家里,咱们都去过了,最后一个都不是。”
说到这里,三兄弟都皱上了眉头。
这事显然不易办。
“后来呢?那个枝枝又是怎么回事?”苏政委问。
周诗晴:“当时我们在最后一个村子,查无此人之后,都有些失望,这个时候遇上个村民,听说我们在找三年前抱错的孩子,就说到了她娘家那边,有个孩子是抱来的,问我们要不要去问问。那个枝枝就是那家的。”
苏政委:“那玉牌,血型,什么情况?”
周诗晴:“那个孩子,是o型血,还是跟我一样的阴型血,玉牌是她自己说的,就是咱们丢失的那块,就连一角磕破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苏奶奶:“我就说枝枝是的,你爸,你媳妇,都说不是。非要扯什么亲子技术。要是能有这样的技术,咱还等什么?却又说目前国内没有,要到国外去做,国外怎么去?你爸刚平反,这是要把咱又往死路逼吗?”
大家的呼吸一紧,凡是牵扯到国外的话题,都是极敏感的。
“卫国你说说,我说的对吗?枝枝身上不是一样巧合,是有三样,她还跟我长得很像,孙女肖奶,这不就是咱家的吗?我想把人带回来,你爸,你媳妇偏偏不同意,真是要急死人了。”
苏政委却不说话,他知道妻子不愿意把人带回来,肯定是发现了哪里不对。
就连老爷子都这么认为,那绝对是这个孩子有问题。
所以他并没有赞同老妈的意思。
他是这个想法,两个弟弟也是。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还在军中摔打这么多年,又是在这样特殊的年代,经历过悲欢离合,就更不会被表面的东西影响到。
“妈,这件事情,我赞同爸和大嫂。这不是小事,咱们不能因为有这么多巧合,就认定了她是苏家的孩子。就像大嫂说的,万一不是呢?难道我们还能够再承受一次找错孩子的痛苦?”苏卫民道。
苏卫军也道:“如果找错了,又因为血型,相貌,都能对上,就放弃了寻找真正的孩子,那我的侄女不就永远无法跟自己的父母相认了?那才是真的可悲。”
她又对三个儿子道:“卫国,卫军,卫民,你们说说,我说得对,还是你们爸说的对?”
三个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是苏卫国道:“妈,这事确实不能草率,咱们已经认错了一个启启,难道再去认错另一个孩子?孩子的事,咱要重视,可不能再重蹈三年前的覆辙了。
苏奶奶气呼呼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苏卫国:“妈,这件事情我不是很了解,我只是听你们说,分析的结果。是,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了,这么多的巧合之下,那就不可能是巧合了。如果除去有人用心欺骗的结果,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实。但是妈,这不是买一样东西,不好了,可以退。这是认亲,容不得我们出错。爸和诗晴想的没有错,我们情愿晚一点跟孩子相认,也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都调查清楚,不能因为巧合,就认准了不是?“
苏奶奶也知道这个理,就是想到,孙女就在眼前,他们却不能相认。每一次看到孩子那双失望的眼睛,她就打心眼里难受。
如果这是自己的孙女,最后结果证实她的猜测是对的,孩子认回来了,将来孩子每想到当年的事情,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在心里埋怨他们这些亲人呢?他们已经把她丢失三年多了,却在临了,还要去调查所谓的真相,把时间耽搁了,让孩子白受煎熬?
苏奶奶的心里是矛盾。
即想同意丈夫,儿子媳妇的想法,但是每一回想到唐枝,她的心理就特别的难受。
好像这样做,就是天地不容,就是跟老天作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想法,总之心里一个很强烈的,一定要把唐枝认回来。
苏一苏三也同样道:“妈,大哥大嫂说得对,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的证据,就断定了事情的真相。就像你说的,太多巧合了,但如果这真的只是巧合呢?或是有人蓄意呢?”
苏奶奶反驳:“就这么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怎么蓄意?她知道什么?”
苏卫军:“妈,你也说了,她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如果大人呢?大人教她呢?”
苏奶奶蹙眉:“你是说是唐家那老两口子?是孩子的父母?”
这……也有可能。
这时,苏老爷子说话了:“这件事情确实有诸多的疑点。当时我跟唐家那个老汉聊了聊,这个看似老实的厚道老农,实则心思慎密。但依然逃不过我的双眼,他似有隐瞒。”
当时他找了唐老头好几次,聊家庭,聊收成,聊三年前的一系列,从中觉察出来,这老头绝对不像表面看着的那么老实。
“唐枝那对父母,也不是好对付,她妈看似大大咧咧,但一双眼睛咕滴滴地转,当时对我着我说话的时候,一点破绽也没有,不像这个性子该有的,倒像是商量好的。”周诗晴也接着说。
太没有破绽,反而就是破绽。
不出错,反而就是错。
一个农妇,讲话怎么可能那么有条理性?正常情况下,不应该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吗?
就算再有条理,也不可能这么有逻辑性,一条条,一件件,说得那么清楚,这都过去三年了,不应该想一想?怎么可能是滔滔不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