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若是论长,应当最先是大公子,再是庶小姐,最后才是小姐才对,怎么反倒还是小姐最先出嫁了。
吴妈的眼中尽是不舍,就好似自己即将嫁女儿一般,自从皇上的圣旨下来,夫人每日里总会哭红了眼,虽说裴颜二家相隔不远,但到底女儿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陈氏不能将女儿多留一段时间,也只能作罢。
颜月月又陷入了沉寂,种种心事也因为吴妈的到来而暂时搁置,她的思绪渐渐飘远,不知裴再思现在在做一些什么。
·
“禀皇上,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前往齐地搜寻,但却始终无果,”暗卫低下头,苍白的面容沉在阴影之中,无生气的眸子一字一句刻板地诉说着结果,“没有身上再有红色胎记的女子。”
玄谨紧闭着眸子,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手间的菩提串被他拈动着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愈来愈快,最后被如同废弃品一般丢在了地上。
玄谨这段时日里开始不断地回想着与宜贵妃入宫之后的种种,她入宫时谨小慎微且容貌普通,完全没有记忆中小姑娘的模样,且,就算记忆真的有偏差,难道会真的差别如此之大么?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李公公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先是小心地觑了一眼他的面色,才又继续说道:“这是贵妃娘娘为您熬的参汤,说是天渐寒了,叫您保重龙体。”
李公公是玄谨身边的老人了,也知道他近日里在搜寻七年前齐地救他的女子,他知晓,定然是皇上觉得宜贵妃有蹊跷,故而才会如此。
宜贵妃以中人之姿能够荣宠两年之久,不过是因为一份救命的恩情,若是最后皇上发现当年救他之人另有其人,那怕是要直接以欺君之罪赐死。
玄谨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那个瓷盅,然后摆手道:“不见,参汤倒了,朕看着就心烦。”
李公公应声后提着瓷盅又退下,对门外一脸期盼的宜贵妃说道:“娘娘,皇上正烦恼着,此时也没有用汤的兴致,还请您先回去吧。”
宜贵妃心中更加忐忑,不知究竟是为何,这几日来辗转难眠,夜里总是惊醒,使得原本便不出众的容貌更加憔悴起来。
她给身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递上去一袋金瓜子,然后说道:“皇上这几日多有劳顿,还望李公公多照顾着,免得皇上伤了龙体。”
闻言,李公公眸中划过一丝复杂又很快掩下,只客气应答,然后守在了殿外。
听着门外的动静消失,暗卫嗓间才又继续发出低沉的声音来,“但是,七年以前齐地燕京的外来省亲之人中却有一人也是七八岁的年龄,且容貌家世皆出众,只是属下并不知道她的颈后是否有胎记。”
玄谨沉声开口,“那人是谁?”
暗卫抬头,“是承元公府嫡女,颜月月,时年八岁,当年五月随母回齐地外祖府上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