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尔磨蹭着打开门,双手躲在袖子里,缩着像一只鹌鹑,贺让骁觉着可爱,轻轻揉了把她头发。
贺让骁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圈,眉心重重跳了跳,眸色沉了沉。
她身上穿着他几分钟前脱下的卫衣,领口松垮地挂在肩膀上,随着拉扯袖子的动作,露出大片白皙被水汽折腾泛着细粉的肌肤。
她更过分,宽大卫衣穿在身上像是裙子,两条笔直的腿就在空气中乱晃,虽然不至于走光,但是会让人受不了。
贺让骁背过身拧开一瓶冰水,往嘴里喂,抬起头,视力好有时候也并非好事,比如现在,他看见女朋友正在挑选内衣。
喉结快速涌动,好渴,冰水压不下嗓子里那团火,紧紧绞着呼吸。
他沉着脸,喝完剩下半瓶冰水。
等到程尔抱着被子,双腿藏进被子里他才转身,卫衣给程尔穿,他就套了件冲锋衣,没打算脱直接躺穿下。
身边的空位陷下去,程尔手指都在发颤,她侧头看他已经闭上眼。
静静看了几分钟,忽然身边的人抬起上半身,按住她的手,意味不明地说:“还睡不睡啊。”
他的眼神潜藏危险,也有限迫人。
程尔像是望进了一汪湖泊,没回过神,他已经侧过去按灭了顶灯,屋内只留了一圈地灯,不太明亮的光线氤氲着房间。
突然昏暗下来的密闭空间内,不太流动的空气让微妙的暧昧悄无声地增加。
程尔感觉有点闷,轻轻拽了下衣领。
贺让骁重新躺回枕头上,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
程尔犹豫了几秒钟,也慢慢躺回枕头上,屋子里很近,她躺在被子里,他和衣躺在被外,明明隔着厚厚一层被子,她却感觉好近好近。
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的心跳都很近。
她翻身,侧这面盯着他看。
过了许久,贺让骁忽然睁开眼,偏头看过来,视线相融,谁也没说话。
安静了会儿。
程尔伸手去碰他眼睛,“你不是睡着了吗?”
还没触碰到睫毛,手腕就被握住高举在空中,她眨了眨眼,热意爬上脸,熏红了眼下。
“快了。”
他扣着她的手腕,没松开,放到了两人之间,热意不断渗透,他共感了她的难过。
往前移了点,床垫和被子发出轻微的响动,程尔被这声音磨得有点心慌,慌张地滞住呼吸。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她轻轻闭上眼睛。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能感知到他看着她,眸光炙热。
周遭温度一点点升起来。
气息拂过脸颊,她感觉从额头移到了眼角,被轻轻触碰了下,很轻很快,但是温热的柔软的。
她的心一下被抓紧,从心尖溢出一股酥麻瞬间游走到指尖,她抓着被子的手指蜷了蜷。
被他的气息罩着,像是阻隔了空气,程尔一呼一吸变得紧促。
有点受不了。
时间温吞过,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还让不让我好过啊。”
天冷了,盖着被子还是冻骨头,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贺让骁察觉,主动起身调开空调,屋内响起送风的动静。
“贺让骁。”
“嗯。”
“你会去留学吗?”
贺让骁眉头皱起,“为什么这么问?”
程尔眼角痒,轻轻蹭枕头,“你到底会不会去啊。”
他重新躺下,将她拉近点贴着,但也没抱她,闭上眼隐忍着什么,过了会儿才说:“不会。”
“真的?”
贺让骁没睁眼,将她手指握住,散散地笑了下,语气却认真,“去了京北,我们租个房子一起住,你想要养猫养狗都行。”
程尔轻轻啊了声,心口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甜,可是养猫养狗他真的不会吃醋吗?
“你要跟我一起住?”
明知故问,还有点少女撒娇的羞涩感。
贺让骁觉着好玩,一眼将她的想法看穿,故意说:“不可以啊,不让我赖着你了?”
程尔眨眨眼,往他那边埋。
他将人接住,无奈笑了,“别想了。”
转天一早程尔还在洗漱,手机收到消息。
程尔让贺让骁帮忙点开。
是桥牌教练发来的行程安排。
全国桥牌锦标赛在下周举行,赛程5天,老师提醒她提前做好准备。
“周六就去?”
贺让骁将信息读了一遍,放到洗漱台上。
贺让骁说:“周六上课,我只能周日去看你比赛。”
程尔抽纸擦脸,“没事啊,你不来也可以。”
“啧。”贺让骁倚在门边,一点光印在他好看的眉眼,“确定不是激将法?”
“我说真的。赛场很远的。”
“不就是在嘉大吗?”
嘉大在嘉城的另一头,距离桦川大概一个半小时路程。
“不远。”
他挑了下眉,“为了去看我女朋友,就算天南地北也不远。”
程尔要去参加桥牌比赛,黄彬十分赞同很快批了假条,锦标赛在嘉大如火如荼举行。
国内高手碰撞,赛场一度火热。
团体赛先进行,过后是双人赛。
程尔团队上午的配合不错,就算跟国内顶尖高校的牌手对抗,凭借着熟练叫知识,老练的赛场应变和队友的默契拿下不错积分排名。
混合团队赛时,程尔和林星里配合默契,好几次放出信号,致使对方叫牌失误,送了程尔他们大比分。
成功拿下比分,信心越来越足。
赛前坐上比赛台,隔着幕布闲聊,对方问程尔:“你俩是情侣吗,感觉你们俩好默契啊。”
程尔从幕布缝隙悄悄看了眼林星里,他正在跟对方的男选手交流,程尔低声否认,“不是。”
对方好遗憾,“可是你们真的太默契了。”
随便一个信号就知道对方手里有什么牌,还剩什么,这种默契超乎常人。
程尔笑着说:“可以练的。”
周日这天,天气骤变,气温低很冷。
程尔在赛场看见贺让骁和林澈还有祁妙从远处走来。
祁妙朝她挥手,扯着林澈快点往前跑,贺让骁在后面慢悠悠,视线隔着长长的距离看着她。
这次比赛,又好几天没见了,他手插着口袋,露出一截手腕。
前一晚视频时,他说手好了已经拆了纱布,但程尔还是看见虎口处结了很长一道疤,不知多疼。
“小耳朵,你好酷哦。”祁妙勾着她脖子上的牌子,拿手机拍照。
贺让骁走近,手指勾着牌子从祁妙手里救出来,嘴角勾着浅浅的笑,一副偏袒样。
祁妙见状,拽着林澈去旁边看别的,“你傻啊,学神这多久没见媳妇儿了,你还杵在旁边。”
林澈和祁妙拌着嘴,绕到比赛通告栏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