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告饶:“骁哥,我开玩笑的。”
其他男同学见林澈憋屈,平时这种机会难得,纷纷凑过来拿粉笔在林澈脸上涂涂画画。
林澈大骂:“我草你大爷。”
林澈被画成了大花脸。
男生们又闹又笑,在贺让骁松手之后,抬手的抬手,抓腿的抓腿,掳走林澈去走廊撞柱子。
男生有时候就这么团结,又这么简单。
贺让骁看着一群幼稚鬼,很轻地耸了下肩,回到座位上。
这会儿他彻底醒透了,懒懒地靠着后桌,从课桌找出《小小姐》翻了起来。
走廊上传来林澈臭骂,不一会儿就被黄彬的大嗓门呵斥的没声,男生们不要命的跑回来坐下,抽出课本假装学习。
黄彬在后门问:“林澈,你在鬼喊什么?”
林澈脸上的粉笔灰没擦干净,眉毛白扑扑的,浑然未觉:“我没有啊。”
黄彬看着他鬼样子就上火,吹鼻子瞪眼,“你嗓门大的三里地都能听见,不是你是谁。拿着你的课本出来。”
黄彬抓早自习就喜欢拎人到走廊站着早读,林澈不情不愿拿著书起身,瞥了一眼祁妙,祁妙朝他做鬼脸。
林澈表情更难看,拖沓着脚步站到走廊上,背影孤单可怜。
黄彬今天心情不好,谁惹谁触霉头,他在教室巡视一圈,皱着鼻子吸了吸,“谁在教室吃包子了,一股味?”
程尔捏紧了课本,黄彬又说:“谁吃了主动站出去。”
“刺啦——”凳子在地上磨出刺耳声响,祁妙捧着语文书起立。
程尔也没犹豫,她翻出英文书,跟在祁妙身后走出去,黄彬看着十几个学生站到走廊的壮观场面,没差点气死。
祁妙站在是林澈和程尔中间,她趴在书上低声问程尔,“小耳朵,你也吃了吗?”
程尔点点头,“吃了。”
她就吃了一个小笼包。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冷闷哑的嗓音,“换个位置。”
一点淡淡的薄荷味道漫了过来,程尔侧过头,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贺让骁。
许是没睡好,下耷着眼皮,眼底的血丝很重,眼睫垂下也挡不住眼底的疲倦。
昨晚他把她送到楼下,估计又去巢包夜了,程尔默默地想着。
“你的伤口还疼吗?”程尔压低了声音问他。
贺让骁稍稍一愣,薄唇淡淡勾了下,往她这边靠了点,“好学生上课也讲小话?”
书本贴著书本,手肘挨着手肘,她才看清贺让骁拿的是课外书。
胆子真大,也不怕黄彬发现。
程尔抿了抿唇线,“本来就是早读时间。”
他们的声音混在郎朗读书声微不可查,贺让骁笑了下,用手肘推她,示意她看楼下。
操场上两个男生被教务主任逮住顶著书站岗。
程尔看了会儿,想起来被带偏了,又问他:“问你好点没啊?”
贺让骁偏头,声音很低:“不太好。”
他说的不太好到底怎么不好,程尔没敢问,只是在体育课得到了验证。
高二的体育课太难得,今天老师组织两个班打场。
林澈换了球服满场跑,冲坐在场边的祁妙扬眉,像只娇气的公孔雀。
薄薄的阳光洒在地面上,又闷热又晒,程尔坐在树荫下,太阳晒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了下。
视线之外,贺让骁慢悠悠晃到球场,林澈跑过去跟他撞了下肩膀,他捏捏林澈的肩膀,走到篮球架坐下。
旁边女生嘟哝:
“贺让骁不上场吗?”
“啊,他不上场,我们看什么啊啊。”
“当然看林澈啊,他打球也很猛的。”
“猛有什么用,我还是想看贺让骁。”
女孩们低声议论,祁妙贴在程尔身边抱怨,“我还巴不得他们不看林澈呢。哼。”
程尔被祁妙蹭得笑了笑,视线重新看向球场,贺让骁敞开腿弓着腰坐着,双臂交握搭在膝盖上,眼睛却平视着球场。
他没换掉冲锋衣,袖子拉起来箍着小臂,露出一截小臂和骨感的手腕,倾着身,白色抽绳被风吹着晃。
“贺让骁今天怎么不上场啊?”祁妙也疑惑。
林澈跑到贺让骁跟前比划了几下,贺让骁神色倦懒地摇摇头,干脆支着腿后仰,靠在篮球架上,抬了抬下颚,说了句什么。
林澈跑回球场就发力。
进入酷暑,嘉城近几天温度破新高,热风滚滚,在树荫下坐会儿汗流浃背,程尔热得冒汗,祁妙不知道从哪弄来扇子扇着。
贺让骁穿着长袖坐在太阳下,像是对热丧失了知觉,薄光洒在他脸侧,镌刻他深刻眉骨和优越轮廓线条。
他脚边放了个球,他弯着腰,用手拨弄,看的出他其实是想上场的。
祁妙热得要吐舌头了,“你说贺让骁怎么不怕热。”
一切线索摊在眼前,程尔终于明白,“他不是不怕热——”
祁妙:“啊?”
程尔没说完的下半句是他不敢脱外套,因为他有伤。
程尔再往深了想,稍微留心就会发现贺让骁不常穿冲锋衣,所以他穿冲锋衣是为了隐藏什么。
手上或者身上伤吗?
冲锋衣是他竖起的铜墙铁壁,是冰封的外层,抵御外界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