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很快,袖袍飞扬,袍底泛起涟漪,神色亦是冷漠而毅然,带着上位者生来便有的从容和气魄。
裴昀鲜少的不谨慎和无所畏惧,以致于他这个笃定而快速的决定让人觉得多少有些随性而为的草率。
浮光跃金二人面面相觑,也敦促着步子跟上了。
宵禁后东西两县皆有带刀的金吾卫彻夜巡逻,犯夜乃重罪。普通百姓若是被他们捉住,赶上官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被打死也难料。
很是不巧,一行三人甫一从后门上马,便遇到了提灯夜巡的武侯。
瞧着是齐国公府的界地,武侯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而后才端理了下腰间的大刀大步走来。
若是换作旁的人,兴许早就被凶神恶煞嚷嚷着的武侯用刀抵着脖颈压,反剪着手制服在地上了。
浮光本是想出面替裴昀料理此事的,但裴昀朝后一扬手,害他及时羁住了缰绳。
为首的武侯先行了个交手礼,而后大嗓门问到,“不知几位是替府中那位郎君办事?手中可有行夜的谕令。”
“某乃刑部主事裴昉,刑部奉圣人之令正在追调长安城内夜间行凶之事。”说话间,裴昀淡定地从袖中将谕令给掏了出来。
武侯借着马灯微弱的光虚着眼瞧了甚久。
他抚着长满胡茬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头,上面的红泥掌印的确是经了门下省审核的,以及最尾处的落款亦是很熟悉。
反复又看了几遭,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就是这位郎君,很是眼生。
“某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
“废什么话呢?郎君奉地是刑部的令,刑部接的是圣人的旨意,你一个小小武侯存心为难不是?若是误了侦察的时辰,可仔细你身上的皮肉。”
浮光从武侯手中将谕令扯回,厉声呵斥到。
“某乃十日前方领地告敕,不认识也属于常事。”裴昀回头看向跃金,朝他挑了下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