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算没见过呢。
若真要论,在李琎的记忆中,已然四次了。
她所有的,他都知道。
不过这次倒是算正式的会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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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掐劲腰,李琎的背影看起来孤拔而欣长,阳光在他身后倾斜洒下,在他的周身渡了层朦胧而温暖的光影,肩头上沾染星星点点的桃花瓣却是平添了几分落寞。
光暗交接处,李琎又是逆着光芒侧对着皎皎。
像是做了一场很沉的梦醒来,双眼惺忪朦胧的她很难看清楚他现在是如何的神态,却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一双目光沉静而明亮的眼睛正在凝着自己。
是然。
李琎的余光其实一直在观察皎皎的反应,他的眼力是极好的,两人虽是隔着几个身位的距离,但却清晰地观察到她如蝶羽化扇半的睫毛一直扑乱闪烁个不停,眼眶红红而湿润。
他突然想起。
伽蓝山下初遇她那次。
许是被看起来便不好惹的镜玄给恶狠狠地吓了一遭,病怏怏的小哭包一张小脸近纸色,如巫山云雨般灵动的点漆水眸比怀中的兔儿还要红,却是将兔儿护得甚紧,目光执拗而坚定。
可是,饶是那个时候李琎被伤中要害,他仍是觉得,在这云雾缭绕蒙蒙的山间,明明她都是在风雨中飘摇不稳的菟丝花,尚且自顾不暇,却想庇护比自己更弱小的存在。
伽蓝山下的过去,在李琎的脑海中已然不算太鲜活了,但那个撑着十二骨油纸伞手怀兔儿的女郎却是记得很清楚。
幸得江南水土养人,比起往日似乎风一吹都能被刮走的瘦弱娇娇女,她是圆润丰腴了些,瞧着是愈发的水灵生辉。似乎也成长了甚多,在那能吃人的幽深门庭里,也愈发能从容应对了。
一声几乎不能被听察到的轻叹,思及此,李琎只能觉得是愈发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