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沉香将漆盘里的点心小心翼翼地拿出放在桌案上,“是奴去知会小娘子的路上,遇上了个往隔壁院厢房送点心的王府仆人,顺带让他也给小夫人备了些。”她慢吞吞地说这话,有些中气不足。
“你可是有心了。”
皎皎注意到,沉香一直低垂着头,当是在掩饰她苍白的脸上略显痛苦紧蹙的表情,因着她额上蒙着一层细汗,两旁的鬓发都湿濡在了颊边。
她虽是谎称自己出院了,但皎皎亲眼瞧见沉香只是在廊庑下饶了一圈然后折返,不过百来步子,恁小的弧度,院中又起着风,出汗倒不是个容易事。
沉香甫一将碗盏放完在桌案上,皎皎便笑吟吟地问道:“素日在小娘子院中很操劳吗?”
将盏盖一一揭开后,沉香将碎发别到而后,她矢口否认,“小娘子待我们极好,素日便是陪着她描描红、做下女红,旁的便是读画本子与她听。”
听起来倒是个很轻快的活计。
但沉香你的手怎么看起来如此粗糙,特别时方才她撩发的时候,皎皎清晰地看见了她手缘沟沟壑壑的痕迹。
按理说,裴琬净待她很好,依照皎皎所知她院中的规矩,向来是等级分明的,粗使的丫鬟便是再水灵机敏也妄想能有朝一日能在她身边伴着赏月吟花。
皎皎的嘴角勾起一丝戏谑,这双保养地甚是不得宜的双手简直是沉香精心编织谎言里最大的败笔了。
依裴琬净的心智和胆量,就算她有心,也不敢这么明晃晃的对自己动手。
排出了她之后,皎皎开始认真思量起来。
那会是谁呢?
沉香递来一盏茶水,皎皎微笑着接过,然后用广袖掩面,假装是喝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