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裴崇光看,裴昀就像是上了贼船还乐在其中替别人数钱。
聪明一时,糊涂一世。
就问那个女人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两父子差点在此事上再度反目对峙起来。
三日前,也是这样的下午,裴昀面色平静,虽是字字未提要与那个女子坚定在一起,但他执拗的目光以及对自己极陈利弊的逐字逐词的击碎,无一不在宣示——
他心已定。
任何人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就算是生身父亲也不可能。
思及此,裴崇光只觉得更头疼了,抵在额角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是然,父子离心多年,就算对裴昀有骨肉之恩,他的心思自己终究是难料的。
只要裴昀未说不,赵太师的那位外曾孙女成为齐国公府的小夫人便成了定数。
这步棋再怎么下也会是死局。
饶是如此,裴崇光仍是觉得有些心酸。
裴昀不会不懂的,他也是曾经在权势争夺中受过迫害的人,从象牙塔顶端跌落的痛苦他定是终身难忘的。
长安城四大家间和气的时候便是一脉同息,姻亲来往。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中各自为利益站队,尔虞我诈。
他就不该将一个与赵家有关的女子留在身边。
自己年轻时趟过的浑水,而今儿子也要重蹈覆辙?
过去种种在裴崇光脑间浮现,皎皎的身影也在走马观花间与他的记忆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