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在书上覆上一方丝帕而亲手仔细包叠后再交由身边的姆妈放入一方鸡翅木盒子中, 皎皎便晓得,这书是她慕恋之人的。

慕恋之人是何人?

山寺待送裴家人下山后,明日才重新开寺迎客,这女子又是谁?

很快,自帐幔中走出的另一个带着尖锐而跋扈音色的少女给了皎皎答案。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便是不见人,皎皎也晓得,与屋中哪位女郎说话的是裴家二房的嫡次女,裴琬净。

皎皎便虚着眼愈发细瞧了哪位眼生的女郎几眼。

女郎墨藻般水滑的乌发悬至腰间,云鬓间仅有几只素净的绢花作饰,一袭樱红色的衣裙将玲珑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更映容净胜雪,许是生得明媚,自她身周是瞧不出半分清素若九秋之菊的意味,倒像是妖无格的芍药。

出行是众星拱月捧着的样子,身边的婢子姆妈与这位女郎一般皆衣着素净,但细瞧上头的花纹无不是可斗百金的布匹细裁精制的。

且仪态端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都仿佛是设计好了的一般,很是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半分错误来。

能在裴家阖家礼佛完毕归家之际入山寺,而与裴琬净私交又甚好。

有临江仙之称的才女秦卿晚这三个字在皎皎眼前愈发清晰。

“阿兄亲临的帖子,秦阿姊可还欢喜?他用得可是顶乘的松梅冷墨,昨夜方临好,现下兴许还嗅得到冷香呢。”

裴琬净的语气中犹可闻邀功似的欢愉和炫耀的得意。

秦卿晚未接她的话,只是颔首,用帕子半掩面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