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临近年末, 来觉寒山中祈福的人应当甚多,未曾想”清澈的眼神落在通幽曲径上厚厚一层丝毫无践踏痕迹的银杏叶上,皎皎轻笑。

在廊庑下, 沉璧将挽在臂间的雪缎披风搭在皎皎肩头,系了个漂亮的结后, 温声解释道:“前些日听院中的郭姆妈谈起过裴家与觉寒寺的渊源, 言这时任主持曾迷茫浮沉红尘,老国公爷有恩于他,一语惊醒才大彻大悟遁入空门。而后便只要老夫人在江陵府, 寺中都会在年末之时空出半月有余的时日专门接待裴家一家客人。”

“原是如此。”

说着话,正要迈步下阶, 却被沉璧劝阻住了。

“夫人可要仔细脚下。”沉璧看着前方的一片金黄, “下头掩了甚多的银杏果, 兴许未来得及清理,有的已然有些腐坏了。若是不慎踩了, 再去见老夫人怕是有些不妥。”

“祖母是只唤了我一人去还伺候还是有旁的人?”

蹙着秀眉思索了下, 沉璧回复, “似乎还有小娘子。”

小娘子便是裴琬净了。

“知了。”纤指绕着斗篷上的系绳, 皎皎轻蹙眉头, 面色微凝重。

在钟楼前, 由着主持将院中规矩忌讳讲清, 各院的人便由知客僧引着去了后院的客房。佛门清净地的缘故,男女宾分院而住下。

裴老夫人虔心礼佛且喜静, 便择了清净处闭门清修。免了日例的晨昏定省, 皎皎已然三日未见过她了。

在闭门谢见之时将她与裴琬净二人一同叫去, 是何用意呢?

皎皎百思不得其解, 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快了起来, 裙裾飘飘,环珮琅珰,似秋雨中摇曳的含珠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