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况且这位女郎瞧着比早春新抽嫩的杨柳枝还要弱不禁风,你这做姆妈的也当是顾体下。”

一语成谶。

皎皎的身子本就未好透,现下在风口站得过久,忍不住掩口低低咳了两声,姣美的眉目间氤氲起丝缕温柔的水色。

“老身那是未顾体女郎身子?正因是太过顾及才会此般极力相劝,有几人一同生了急病,万一是时疫当怎么办,与他们坐同一艘船岂不是遭了殃。”梁姆妈将皎皎护在自己怀里。她不想被茶棚内的人发现这边的异样,一直都压着声气。

“某倒有一法子,兴许行得通,就是不知姆妈答不答应了。”渔夫瞧出了梁姆妈的心思,偏着头瞥了一眼隔了一卷草席的内室,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什么法子?”

渔夫指着一个提着茶壶一路小跑过来的小童说道:“方才有位客人来要了壶热水,见他谈吐不凡,出手阔绰。想是富贵人家出游的。”

他抬起手指向码头处停泊的一只三层船舫,“方才他们只要了一壶水,说明船上人并不多。若是真的着急赶路,女郎姑且可派个人去打听下,若是碰上个心善的主儿兴许能稍带你们一程”

渔夫最后话音尚未落下,便被梁姆妈肃着脸厉声打断了,“绝对不行。”渔夫面色愣凝,唇瓣微微翕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凭什么不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裴家的老妈子做主了。”赵玙之摇着玉骨扇缓步走来,他周身气质柔和,眉宇间泛着淡淡的书卷气,看起来是极好相处的样子。

只是挑起的剑眉下漆黑的眼眸里多了冷澈的光。他余光瞟向渔夫,“主意不错,当赏!”

忍冬将腰间装金叶子的蜀绣忍冬纹锦囊解下,取出三枚叶脉分明的金叶子打赏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