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一口便咬到了淡甜味的灵沙臛,细细品尝似乎还有金边玫瑰的清香。

“你祖母以前便是最爱这软糯的灵沙臛。”赵则诚看向皎皎的眼里满是柔情,“她年幼的时候我想着她爱吃,便在虢国夫人府邸中厨子邓连留下来的手稿食谱的基础上稍稍做了些改良,根据她的口味新添了些栗蓉莲子、绿茶茉莉、乳酪葡萄干”

他突然变得有些哽咽,“没想到,最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赵则诚手肘撑在一旁的小几上,捏了捏酸胀的眉心。

借着这个开端,两个人开始话起家常来。

说到皎皎祖母的婚事,赵则诚是又痛又恨。

“当初芙儿随着我下江南赴任,途中不慎走失,再见她时已成家庭。当时我是想带她回长安的,她当时住的地方只是越州下属的一处小县城,我自是不忍我的女儿跟着一个猎户之之子在此处贫寒一辈子。毕竟我赵则诚一朝大儒,桃李遍天下,即便是身出寒门,也当是探花郎才足以和她匹配。”

“我与她母亲去过越州好几次,极力劝说,她仍是不回头。便是她母亲眼睛险些哭瞎了,她也丝毫未有动容。我一直以为她是恨我入骨才会此般直到在她仙去那年收到了她手写的一封信,我才了然”

他有些疲惫的目光里映着摇曳的火光,似是陷入了回忆。

“婚姻一事冥冥之中本就是天定,猎户之子救了芙儿,同一屋檐下数年,两人暗生情窦。芙儿对他也有感激之情,日积月累沉淀成了爱意,两人喜结连理本就是命数。”

“而当初我多加阻挠,甚至三番五次想要让家仆将她绑回长安最后却让她因母亲病重一事忧思过度,在北上的路上不幸溺水而亡。作为父亲,我是希望她平安顺遂,一生快乐。但我反思过去的种种却都未企及自己许下的承诺。”他的话音中有悔意。

皎皎要走的时候,赵则诚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送到她手上。

她打开,里头是只通体碧透,水色十足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