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与正南两人这才抬步跑上了台阶,高台上的三人也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等待两人同行。
寒净寺很大,由于地处半山之上,寺中并非一片平地,要往寺中深处走去,就得沿着台阶往上走,寺中处处是参天古树,正南感叹道:“在这寺中果然是不太容易看到山石呢!”
一行人来到了方丈房里,素清照例拜了观世音菩萨,在这间小小的陈设极简的房间里,只容得三人坐下,慧宣让寂子先领着正南和小蛮去用斋饭,这边才和素清分长幼而坐。
自打刚才见到素清,慧宣法师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减过半分,这会儿他的目光更是不舍得离开素清的身上,时不时点点头,一会儿开口说道:“孩子,这些年孤身海外,还顺利吗?”
“让师父挂心了,孩儿一切都好,在海外的这些年,孩儿也见识了许多,交了一众朋友,这次跟随而来的那个大高个,名叫正南,也是孩儿在南洋相识的生死之交!”
“那就好,我儿长大了!你这一回来就把个太陵城搅得天翻地覆啊!”慧宣笑着说道。
“唉,素清的些许本事,还不都仰赖您的师教。这么说来,这太陵城里的事呀,您也难逃干系。”素清的脸上轻轻地现出一丝坏笑。
慧宣一听,也笑着说道:“放肆,哈哈,是长大了,也不怕为师手中的戒尺了啊?!”
素清赶忙假惺惺往后缩了缩,脸上的坏笑却愈加明显了。
慧宣定了定神,认真的问道:“孩子,与为师说说,你果真打算投身这南北乱局之中吗?”
玄素清严肃了下来,他点点头说道:“师父自小教导素清要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给素清讲过的世尊割肉喂鹰的故事,素清更是铭记在心,如今天下纷乱,北都罹难,依素清看日后必然牵连南方,故而太陵并非世外之地,如再无人奋起,南方百姓定遭兵祸!”
“你说的是,依你之才,扶救危亡并非虚妄,只是为师忧心你若奋起,那便是千难万险,只怕艰难之时连你父也难保你于万一。再者,遍看这南都上下,哪有可扶之人?”慧宣的脸上终于换成了忧虑的神色。
“素清想过,然世尊割肉之时,也不曾顾念自身安危。不过,唉,南方确无可扶之人,素清想着,北方乱局之下若能流落个皇子、王孙的也未尝可知。”素清答道。
“呵呵,这便是你派船北上的缘由了吧?”
“师父怎会知晓?”慧宣这一句话真把素清给惊到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你忘了?”
“我没忘,但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所以,怕是徒儿这一世都瞒不了师父什么事了!”素清当然知道慧宣法师那深不可测的心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师父看得清清楚楚也不意外。
“如今尚不足乘风驾船北上,然却偏有单帆逐北而上,且南北交通贸易早已断绝,你说这支船又是干什么去的呢?你的盘算啊还不止这些呢吧?此去北上,海港可靠平州港,可平州早因战乱荒废多时了,覆巢之下若有完卵,虽可称幸,然贤、愚却难知晓,逃难的王孙若走陆路过江南投,必遭重兵围堵,恐难渡得江来,故此,可度其心智愚笨,不足为君。在路有重兵之下,唯一可行之为只有舍近求远,赴平州走海路这一法或有生机。因此,若有失落王孙于平州登船,那必是贤明聪慧之人。南来之后,可期其后。为师说得可对?”
“纵是逃不过师父一双慧眼!唉,徒儿哪会是师父的对手呀!”素清笑着答道。
“然这一切均立于虚幻之上啊,若无王孙南来,又当如何?你想过吗?”慧宣话峰一转问得素清沉默了,慧宣又问道:“儿啊,你可听过怀明太子?”
“徒儿在太陵城中听过流言些许,但着实不知道周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