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老汉便要推开一众围观百姓,想要跟着冲进去。纵然拼着自己被赶来的云军围杀的危险,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支云军尽数杀死!
可还没等他冲入酒楼之中,那支幽州突骑小队,便压着三名云军将士走出,当着周边一众围观百姓的面前,将这三人的甲胃扒去,压着跪伏在地。
为首的那名将校,快步走至众人面前,看着三人,厉声呵斥道:
“禁军天武营都伯陈实、士卒孔安和、马乡。受百姓状告,你三人入城之后,仗军中将校身份,于城南甜水巷摊贩处,强行买卖。起争执之后,竟还殴打摊贩。可有此事?”
被押着的三名云军将校,脸上还带几分醉意,被押着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茫然懵逼之色。
知道听到将校喝问,又看着他们满脸的肃杀之气,三人醉意顿时消散,更是不由心中一颤,面露惊慌之色。
为首的那名都伯,此时高声辩驳道:
“不、不是强行买卖,是那人买卖不公道!军中赏赐下来的一匹布帛,明明价值三钱,他却只出两钱银子。一瓶伤药,却要五钱银子。这样的奸商,如何能够放过!”
另外两名士卒,此时也连忙跟着叫起屈来。
“是啊,请校尉明察!”
“我等冤枉!”
前来缉拿的为首将校,眼神一厉,当即喝道:
“营门开启之前,陛下颁下谕旨,一应将士,皆不得滋扰民众。若有触犯,从重处理,以儆效尤!”
“尔等如今,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强买强卖,殴打百姓,滋扰百姓,两罪并罚,当从严从重。按我大云军律,就地处斩!”
浓厚气势,此时一众将士身上升起。那凝重迫人的杀气,让三名犯事的将士,顿时脸色煞白,口中急呼道:
“请校尉高抬贵手啊!”
“我、我等乃是天武营将士,纵然触犯军规,也当由营中断事官处置!”
“我等皆有军功在身,为陛下、为大云流过血,不能如此待我等!”
为首的将校,丝毫不顾三人所言,眼神刚毅坚定,暴喝道:
“就地处斩!”
一旁幽州突骑的将士,顿时上前,手中长刀扬起,挥下。
三颗头颅,就这么滚落在地,血溅一地,顿时引起了周遭百姓们的惊呼之声。
四周沉默片刻之后,不知谁人带头,叫了一声:
“好!”
听到这喝彩之声,一众百姓们也是这才反应过来,亦是随之高声喝彩起来。
前来行军法的将士们,便在这一片叫好喝彩声之中,收敛了三人的尸首,翻身上马,飞快离去。
那名卖菜老汉,手中拎着扁担,愣愣地站在人群之前,看着身边人不断鼓掌叫好,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茫然无力之感。
他呆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四周百姓尽皆散去,他方才浑浑噩噩地原路返回。
而当他回到原本那用来伪装的卖菜摊位之前,便见几名云军将士,正在和四周的一众摊贩们说着什么。其中一人,还就站在了他的摊位之前不曾离开。
老汉见状,心中顿生警惕,右手不由得紧了紧扁担,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去。
可还不待老汉有所反应,旁边便有摊贩看到了他愣在那边,也不曾多想,便笑呵呵随口搭话道:
“钱老汉,这官府来人了。说随意摆摊影响什么市容,给咱们腾了处能够遮风避雨的好地方,以后专门用来让咱们摆摊做买卖。还承诺咱们,不让那些差役、江湖人、游侠地痞来勒索钱财……嘿,这听着似乎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官府要收咱们多少钱。”
“当然算好事了,别的不说,能够有个遮风避雨的地啊,日后便不需风吹日晒了!而且官府若是要的多了,咱们再出来就是了呗。”有一旁的摊贩接话道。
有人悄悄看了一眼远处的几名云军将士,压低了声音,道:
“还有这些当兵的,虽然说的是官话,但可比衙门里的那些本地差役老油条们,态度要和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