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聂赤用羊同节度使为旗号,以异兽雪狮子为祥瑞,诈称承雪山神灵意志,招揽吐蕃西南地方部族,于麾下效力。在我吐蕃西南之地,声威渐隆。国中,苏毗、娘氏等大部族,也与其多有联系……”
说到这里,弃聂岐神色更显凝重地道:
“刚刚我召见臣子,就是在安排兵马、人手前去驻防,以防备羊同部,响应云国号令,起兵谋逆……所以,非是我不愿响应你家陛下出兵,而是我一旦出兵,对我不满的诸多大部族,必然会勾连羊同部造反夺权!”
听到这里,几名夏国绣衣使者顿时神色一僵。
本以为带着如此动人的条件前来,说服弃聂岐出兵,并不是一件难事。可万万没想到,却是因为吐蕃国中王权与地方部族之间的争斗,而使得功亏一篑!
弃聂岐再次叹息一声,沉声道:
“回去之后,请你们,替我向大夏国皇帝致歉!”
几名绣衣使者无可奈何,只能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而就在他们离去之后,弃聂岐身边的近臣,却是忍不住道:
“赞普,这可是我吐蕃将势力延伸到高原之外的好时机!若是不好好把握这次中原国家内斗的机会,只怕我吐蕃再无机会了!”
此时的弃聂岐,脸上却是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与刚刚那副惋惜惋叹的模样大不相同。
听着身边近臣的惋惜之言,他却是微微摇头,道:
“这算好机会?呵呵,云军精锐骁勇,我吐蕃又并非没有领教过。夏国人口中说得简单,但就凭咱们吐蕃的实力,当真能够那般轻易地截断云军退路?到时候,只怕最有可能的,还是让夏国得了好处。到了最后,吐蕃除了和云国结怨,什么都得不到的!”
此言一出,弃聂岐身边的近臣也不由得一滞。
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大碗的饭。
吐蕃国中央王权、地方部族相互牵扯,国力不强,民众稀少。将士更是缺少甲胄铁器,战力只能用“不堪一击”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就这样的实力,还是暂时别掺和进中原大国之间的争斗了!
此时大殿之中,尽是弃聂岐信任的心腹臣子,也倒是也没有瞒着。环顾众人一眼之后,弃聂岐继续道:
“夏国疆域广阔,云国一年两载的,是吞不下去的!且等着吧,等中原国家之间战事更激烈、尽皆降服国中贵族之后,便是我吐蕃兵出高原,占据中原富庶之地的时机!”
殿中众人闻言,心悦诚服,当即抚胸一礼,高声道:
“赞普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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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威楚府府衙之中。
两个月前,为刺客所刺杀重伤的海瑞,如今在御医的精细调养,宫中宝药疗治之下,倒是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这身躯稍稍康健,海瑞便有些待不住了,不顾御医、随从的劝阻,执意来到府衙之中,过问这科举舞弊案的调查进度。
听闻海瑞拖着病体前来,狄仁杰不敢怠慢,当即领着一众三司官吏,出去相迎。
众人一到庭院之中,便见一面容刚毅,脸色稍显苍白,身形消瘦的男子,快步走来。
眼前这人,便是以清直刚正之名闻名朝堂之上,奉命代帝巡查天下,让无数贪官污吏忌惮畏惧的当朝左佥都御史,海瑞!
狄仁杰脸上上前,微微颔首,沉声道:
“大理寺卿狄仁杰,见过海大人!”
“见过海大人!”一众三司官员,亦是跟着弯腰行礼。
海瑞虽然看得出身躯尚有虚弱,但行事做派却是不改往日雷厉风行,当即拱手还礼,道:
“见过诸位大人了!本官今日前来,是欲过问,这案子如今进展到了如何地步的。”
不待众官员回话,海瑞又道:
“本官出身寻常百姓,若非当今陛下推行科举,不以出身,不用举荐,而是以才选士,本官只怕此生难入仕途!”
“而今有人于科举之上暗动手脚,上辜负陛下信任重用,下断绝寒门士子仕途,如此胆大包天之辈,无论背后是谁,有多大的权势,也请诸位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可放过。一切后果,皆由本官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