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军攻城队伍之中,为何会有能够抵御骑兵的重甲步兵……”
重甲兵身上甲胄厚实,防御极强,但行走奔袭略有困难。便是粗通军略之人,也决计不会做出拿他们来攻城这样的事情啊!
除非,是对面早就料到了夏军会派骑兵出城突袭,故意将重甲兵藏在了攻城队伍之中……
想到这里,齐默额头青筋暴起,狠狠地拍在城墙之上,咬着牙道:
“这狄青,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迎我军出战,消灭我麾下反击力量!”
从古至今,再坚固高大,易守难攻的城池,也必会应验“久守必失”这么一句。
而若想真正长久地守住一座城,堵死城门守卫,是最下策。只有城中守军还握有能够在紧要关头挥出去的“拳头”,给攻城敌军关键一击,才能够守住真正击退敌军。
而狄青,显然就是为了算计齐默手中的这支兵马,才会在战事刚开始之时,便急匆匆地出动临冲车这样的攻城大杀器。
而此时,夏军北塞精骑被云军困住。而幽州突骑,此时倒是也没有闲着。冲出战场之后,二话不说便朝永州城敞开的城门冲杀而来。
原本还有些失神的齐默,此时猛地反应过来,当即吼道:
“关城门……还有,弓弩手放箭,投石机勿需停下,全力攻击,将云军挡在城外!”
此言一出,身旁众将顿时一滞,有些不忍地看向城外。
他们都知道,此令一下,城外出击的夏军,将被彻底送上死路。
但此时,望着奔袭而来,似乎想要一举破城的幽州突骑,一众将领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是迟疑之时,当即抱拳应是。
下一刻,城门关闭。城墙之上,更有箭矢攒射、石块抛飞,齐齐朝前方战场之上袭去,根本不顾还在哪里厮杀的夏军。
狄青远远地望着前方缓缓关上的永州城城门,以及还有一段路程,无法快速突入城中的幽州突骑,他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沉声道:
“这齐默,到底是北境厮杀出来的果决狠辣之人,竟然毫不迟疑……罢了,鸣金收兵吧!”
手下将领闻言,也知道此时无法一举攻破永州城。但看了看前方的厮杀声一片的战场,却还是忍不住道:
“夏军精锐骑兵已陷入我军包围之中,当全部歼灭,斩除威胁才是!”
狄青闻言,却是眼中略带深意,冷声道:
“将他们在这里全数歼灭,他们是为夏国效死的忠勇之士。但若是将他们放回去……他们就是一群为国厮杀,但却在关键时候被主帅抛弃的忠勇悲壮之士。”
一群满腔忠勇热血却被主帅无情抛弃,心中尽是愤慨悲壮的将士,便似一堆,一点火星就能点燃的干草垛。
说不定啊,他们燃起的汹汹大火,能够将永州城、乃至整个夏国西南都点燃呢……
而且,就算火没点成,也能够起到攻永州城守军之心的作用!
军中将士亦是人,亦有七情六欲、各自心思。
这些被抛弃过一次的北塞精骑,今后还敢竭力效死吗?乃至整个永州城的夏军将士,知道齐默今日的行为之后,还敢奋勇作战吗?
“铛”的鸣金之声,响彻战场之上。
在永州城城墙之上,箭矢石块的密集攻势之下,无论是一众充作诱饵的云军攻城兵马,还是幽州突骑,此时听到鸣金之声,都放弃了攻势,缓缓后撤。
不过片刻的功夫,战场之上,便只留下零零散散千余人都不到,劫后余生满心庆幸的夏国北塞精骑。
而就在一众北塞精骑对云军突然撤退感到庆幸不已之时,便听到“噗嗤”的一声血肉穿透之声。
一名北塞精骑愣愣地看着胸口刺出的箭矢,艰难地回过头去,朝身后永州城城墙之上望去。他脸上劫后余生的喜色还未全部散去,便眼神一黯,生机断绝,“噗通”一声跌落马下。
一众刚刚还在庆幸劫后余生的北塞精骑,此时猛地反应过来。
望着身后城门紧闭,依旧有零星箭矢射出的永州城,众将士虽都沉默着不曾说话,但个个皆是胸口起伏不定,脸上涨红,心中便似有一团炙热火焰灼烧着……
------题外话------
额,今天被拉去临时顶班了,明后两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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