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展位上挤着不少人,方驰拎着袋子过去的时候看到了电视台的人正举着话筒对着孙问渠。
“请问孙先生,这套作品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呢?”记者问,“作品命名为《成长》是想表达什么呢?”
“没有确切的来源,只要有心,你身边就会有无数灵感,没有哪个作品会只有一个灵感,都是很多的想法揉合的过程,”孙问渠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他脸上,“成长可以是任何一种成长,每一个人都有。”
方驰冲他笑了笑,从旁边绕到了展台后面。
马亮正坐后头抱着笔记本跟几个工作室的人忙活着,看到他过来,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多说,只是问了一句:“怎,么样?”
“还成,”方驰把关东煮放到桌上,“没打起来。”
“采,采访呢,”马亮指指展台,“没听听?”
“听了一耳朵,”方驰笑着说,“真官方。”
“总不,不能说,”马亮走到他身边小声说,“灵感来,来源是我儿,儿子。”
方驰愣了愣。
孙问渠对于采访没有什么兴趣,几个问题之后就把记者扔给了胡媛媛,躲到了展台后面。
“有吃的?”他过来坐到桌子旁边就往袋子里看了看。
“嗯,”方驰点点头,又问马亮,“亮子叔叔你怎么不去说几句。”
“我就算,算了,”马亮笑着也拿过一碗,边吃边说,“我要说,说了,今儿新闻得加,加时。”
“你跟你媳妇儿得匀匀,你说完得加时,她说完不加字幕你都听不清她说什么,”孙问渠笑着说,“那语速一听就是为了跟你互补的。”
吃完关东煮,方驰跟孙问渠一块儿溜达着走出了展厅,在侧门的台阶上坐下了。
“我爸走了?”孙问渠问。
“嗯,”方驰点点头,“你怎么没告诉我跟他一块儿来的那男的是你大姐夫啊?”
“忘了,”孙问渠啧了一声,“我挺烦他的,他也不乐意搭理我,过年前推他两把估计现在还记着呢。”
“……我以为是你爸的保镖呢,还说这保镖不会挑桔子。”方驰说。
孙问渠愣了愣乐了:“怎么还扯桔子上去了?”
“你爸坐车上吃桔子,”方驰抓抓头,“他走的时候还让我去给他挑了一兜桔子……”
“是么?”孙问渠眯缝了一下眼睛,“玩哪出呢这是。”
“不知道,”方驰把之前在车上聊的大致给孙问渠说了说,“我本来想不想说话的,他老问,有几句还挺不好听的,我觉得我得出声儿。”
“挺好的,”孙问渠看着他,“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方驰也看着他。
“就……你这么说,”孙问渠抬手在他脸上轻轻勾了一下,“挺好的,我要是我爸,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觉得你爸还是挺在意你的,专门跑来看你们的展览。”方驰说。
“他就是在意了,”孙问渠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他像对孙嘉月那么对我呢,孙嘉月过得多自在,从小跟疯子似的也没人说她。”
“她不会做陶啊,”方驰说,“你要不是做陶这么有天分,你爸也不会这样了。”
“你还挺会说。”孙问渠啧了一声。
“我觉得吧,你要是过年回家,跟你爸再聊聊吧,我觉得你俩就是之前顶得太狠了,他说什么你都烦,你说什么他都火,”方驰说,“其实你看我也冲了他好几次了,他也没怎么发火,我觉得你俩也不是不能谈的。”
“再说吧,”孙问渠笑笑,“看看这次展览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