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摘什么菜?”爷爷问他。
“西红柿,”孙问渠指了指前面的西红柿架子,“我前几天看有熟的了。”
“摘吧,”爷爷一听就很大声地笑了,“西红柿炒鸡蛋是不是啊?”
“……是。”孙问渠点点头。
“好啊,”爷爷边笑边说,“这是跟你妈学会的唯一一个菜吧?”
孙问渠笑笑:“嗯。”
没错,就像方驰说的,他要做的就是西红柿炒鸡蛋。
不过这菜不是跟老妈学的,老妈打小就书香门第不食人间烟火,厨房都没进过几次,做菜是不可能的。
这菜是他跟马亮学的。
马亮跟老爸学做陶的那些年里,他俩最开心的事就是老爸出门儿的时候在工作室的小厨房里做东西吃。
他不会做,马亮唯一会做的就是西红柿炒鸡蛋,回回做,一般用来拌面或者盖饭,孙问渠一直觉得比家里保姆做的菜好吃。
也许是因为每次吃的时候,老爸都不在。
一共四个人,孙问渠估计着摘了五个西红柿,想想又多摘下来一个,自己种的西红柿不打农药也不用化肥,所以个头不大,不过很新鲜也挺甜的。
他拿了西红柿去洗了,自己先啃了一个,不错。
鸡蛋也有,还都是土鸡蛋。
然后……
孙问渠把西红柿和鸡蛋一字排开在案台上放了两排,然后该干嘛了?
哦,切。
孙问渠伸手去刀架上拿刀,但又停下了。
这个刀架应该是爷爷手工打造的,简单实用,通风透气,但上面的刀……都很巨大,三把菜刀,一把比一把大。
他犹豫了一下把每一把都拿起来掂了掂,全都很沉,也分不清都是干嘛用的。
挨个看了半天之后,他转过身,准备去问问爷爷。
一转身就看到方驰在门边靠着,正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着他,胳膊上还挎着黄总。
“你什么时候起的?”孙问渠愣了愣,又看了看方驰胳膊上像是被人锁喉了一样悬挂着的黄总,“要被你勒死了。”
“不会,我搂的是咯吱窝,”方驰把黄总举起来示范了一下,“太肥了已经不好抱了。”
“你家这个刀,”孙问渠问他,“哪把是切菜的?”
“我不知道,”方驰往案台上看了一眼就乐了,“还真是西红柿炒蛋啊?”
“嗯。”孙问渠笑了笑。
“奶奶!”方驰扭头冲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哪把刀是切菜的啊——”
方驰睡了个饱觉心情似乎不错,这一嗓子喊出来孙问渠都想捂耳朵,他胳膊上挂着的黄总一阵疯狂挣扎。
奶奶进了厨房,给孙问渠介绍了哪把刀切菜,哪个锅炒菜,然后又不放心地说:“你会吗?土灶你别用了,一会儿你直接用那个电磁炉炒吧,我怕你把厨房烧了……”
“会,”孙问渠说,“奶奶你放心吧。”
“我看是放心不了,就一个菜,离吃饭还有一小时就开始折腾了,这是会做菜的人干的事儿?”奶奶念叨着出了厨房,“用一小时做一个菜就是什么也不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