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许应那边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似乎是什么打翻了,他声音骤然拔高,疑惑道:“为什么?你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前两天你让我找律师去处理你立遗嘱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又准备和沈洲离婚?”
“因为如果我死了,作为配偶的沈洲将会被左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会放过沈洲的。”左屿声音里透着一丝阴冷:“这几年来,他们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大,看得出有人已经摁耐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许应沉默了下来,对于左屿的话,他无法反驳,只得道:“但就算你和沈洲离婚,他们也还是会对沈洲下手。”
“和沈洲离婚这件事情,我会弄得很大,人尽皆知,请最好的律师,让所有人都知道沈洲和我离婚后,一分钱都得不到,再将他送离这里,永远都别再回来……等我死后,你带着处理我遗嘱的律师,暗地里将我名下不公开的资产都转移给沈洲。”左屿声音平静,仿佛并不是在交代自己的身后事,而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他道:“离婚律师和遗嘱律师不能是同一个人,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还有一位处理遗嘱的律师。”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左屿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许应无奈道:“你是真的不打算把你的病告诉沈洲了,是吗?你知道的,凭他拼了命都要保护你,他不会因为你的病而放弃你。”
“我知道。”左屿低声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更不能说。”
他很清楚沈洲有多爱他,五年前他突发疾病,整个下半身几乎不能动,疼的彻夜睡不着觉,腿骨和腰骨仿佛碎裂了一般,医生怎么都查不出原因,是沈洲一直陪在他身边,一边照顾他,一边处理公司的事情。
那时候沈洲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痊愈,但就是在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你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就算真的无法痊愈,我也会陪着你,这一辈子都陪着你。”
“是我对不起他。”左屿说道:“我对他……太差了,远不及他对我好的百分之一。”
左屿吃了止疼片,但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对此倒是无所谓,腿部酸疼得厉害,但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已经犯困的沈洲。
沈洲的身上盖着一层薄毯,他闭着眼睛,斜靠在沙发上,面前的牛奶已经凉了,因为身体一直不好,所以脸色看上去很是苍白,左屿走过去刚准备将人抱起来去房间休息,却在动了沈洲的那一刻,沈洲就骤然惊醒了,他浑身微微一颤,面色惨白,额头冒出了虚汗,仿佛是从噩梦中骤然惊醒。
“怎么了?做噩梦了?”左屿微微皱眉问道。
沈洲看着他,在左屿不解的时候,扑了上来,他双手环住了左屿的脖颈,头低着左屿的脖颈,呼吸急促,牙齿微微发颤,缓和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我梦到……梦到你跟所有人公布我们婚姻结束了……”
他重重呼了口气,仿佛是为了发现这仅仅只是一场梦而欣喜。
左屿的话到了喉头,最后打着转,还是咽了下去,只是道:“这附近有温泉,你之前腿部受过重伤,这几天一定不太舒服,我先带你去泡泡温泉,晚上的时候许应会过来,让他给你看一下腿上的旧伤。”
“好。”沈洲看着左屿,瞳孔里仿佛只放得下这一个人,仿佛还为了刚才的梦而心有余悸。
“你真的梦到了你们的婚姻关系结束了?”系统抱有怀疑道。
“当然……”沈洲笑了一声:“是假的。哄一下左屿,加深一点感情,你怎么还当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