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是一张矮床,四面没有账幔。窗缝渗进的月光照亮了华玉的眼底,她抬眸,就见檀云秋微闭着双眼,似爽快似沉郁,她的手还被攥在他手中,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她的腮颊立马红了,装作不知地往他身边贴近。

许久。他终于停了。

华玉的那只手垂落,不经意碰到一块粗粝的皮肤,她指尖动了动,那应该是一块横亘在他腿部的长疤,大约有她小指肚宽,她意识到是什么,就不敢乱碰,静静地落着。

随着一口闷声吐出,檀云秋的面色柔和了些,他抓着华玉的手,胡乱地擦一下。又睡过去。

翌日。华玉扶着檀云秋坐上轮椅,他眼下一团重重的黑,昨夜并未睡好。他吩咐道:“回龙驭殿。”

华玉眼巴巴地看着他。

檀云秋就道:“天亮去上值。”

华玉连忙点头。

华玉在梳妆。燕娘进屋收拾。她掀开被褥,那窝藏着的味道散开些,燕娘眉眼未动,装作不知。华玉偷眼打量她,见她未多言,果然呼出口气,拍拍发红的脸,继续梳妆。

“姑娘,这东西怎么还留着?”

燕娘从枕头下拿出一块香囊。是太后给的那块。

自从摄政王入住龙驭殿,太后就病了,如今在寿喜宫已经几日没有外出,旁人去请安也见不着她的面。

既如此,太后曾要华玉做的事情也做不了了。

那天回到桐花巷,华玉累得沾床就睡,无瑕顾忌香囊,第二日又被拉去洗衣裳,这香囊早不知被胡乱塞到了哪里,如今竟然从枕头底下翻出来。

她面上微窘。怪不得昨日摄政王那么异常,从前他都是冷着一张面,哪怕心软要帮她,也从来没有好脸色。就连元宵夜那晚,他也很克制,左不过两次就放过她的手,可是昨夜却断断续续,闹了整一夜,最后华玉实在是受不住,爬起来坐到他身上,说了好些软话才将它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