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瑾宁入书房,并未看见檀云秋。长呼了一口气,坐定。过了半刻钟,檀云秋才来。
檀瑾宁立马起身过去:“皇叔。”
檀云秋面色冷淡,似乎没有听见檀瑾宁的声音。檀瑾宁又唤了几声,他才从喉中挤出一声不冷不淡的“嗯”。
见檀云秋面色不好,檀瑾宁越发大气都不敢出。他向来畏惧皇叔,因此只老实地坐在一侧。亲手将折子捧至檀云秋面前,檀云秋接过。
折子是浙州刺史递上来的。
浙州水患,已经导致数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更甚至死伤不计其数。纵使朝廷开放粮仓,也只是一时之救。浙州人心惶惶。道路之上,随处可见匪徒强盗。周成自请去浙州治理水患,可他去了半月有余,并无任何成效,反倒被路上流民所伤,在官邸卧床数日,实不堪用。
“当时周成自请去浙州时,我本不同意,可是母亲亲自前来为其说辞,我不得不应。谁知他竟然对此一窍不通,既不知安抚民心,亦不懂水患治理,他去了这几日,倒是将浙州的官吏都请了一遍!”
檀云秋面色淡淡道:“太后若不帮周成一把,朝堂之上岂不都成了我的人?”
檀瑾宁急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檀云秋轻笑一声:“我早说了,你大了,许多事可以自己处理。无需我在旁边,否则,不仅朝臣怕我有二心,就连太后亦容不下我。”
檀云秋轻抬凤眼。眸光平静无波,却叫檀瑾宁后背一紧,冷汗瞬间湿透了袍子。他瞪圆了双眼,有些无措道:“我待皇叔之心,日月可鉴!我自生来,便没了娘,父亲又是帝王,未及我长大成人便撒手人寰。是皇叔将我养育,在我心中,皇叔如同亲父,我心中若有对皇叔半点不敬,便叫老天罚我!”
檀云秋的胸中似有股浊气,疏解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