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焕道:“回大人,这几日属下带着快班的兄弟日夜搜寻,还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赵桓熙点头,道:“今日继续,若他们还隐匿在县中,务必将他们揪出来。若他们已离开,也要尽力打听去向,好跟他们所去的县提个醒。”
柴焕领命。
这边柴娘子已经给徐念安和淳姐儿上了酸笋米果和梅干菜扣肉馒头。这里的馒头做得和京城的不一样,特别的暄软疏松,将其一剖为二,在中间夹上两块浓郁多汁的梅干菜扣肉,一口下去,面香与肉香在口中交杂融合,让人回味无穷。
淳姐儿最爱吃这个。
徐念安看着淳姐儿手中那个明显比正常馒头小一半的小馒头,向蔡娘子致谢:“还特意为淳姐儿留了小馒头,有心了,多谢。”
蔡娘子笑着道:“说起来还要谢谢夫人您呢。上次您说大馒头孩子吃不下,浪费可惜,若是有小些的馒头就好了。我和当家的就做了小馒头和块头小一些的梅干菜扣肉,价钱只卖大馒头的一半,结果买的人比以前更多了。”
正说着,旁边又有人叫她,她向徐念安与赵桓熙打了招呼便又招呼旁的客人去了。
淳姐儿两只小手抓着夹肉馒头在那儿啃,啃得嘴角都是肉汁,赵桓熙拿出帕子来给她擦,问:“好吃吗?”
淳姐儿点点头,“好吃,好想给哥哥吃。”
自淳姐儿能提笔画画之后,兄妹两个就经常互相寄画,用画画的方式告诉对方自己最近在做什么。
兄妹俩分别时淳姐儿还太小,根本不记得哥哥长什么模样了。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天下第一好,因为哥哥除了给她寄他画的画之外,还给她寄玩具,寄头花,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赵桓熙很嫉妒,总觉得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回哥儿那小子。但还是要耐着性子哄女儿:“待咱们要回去时,就提前把你哥哥接过来,到时候淳姐儿自己带他来吃好不好?”
“好。”淳姐儿扬起笑靥。
吃过早饭,三人回县衙,路上经过一家卖藤编用具的铺子时,一名小伙子突然从铺子里跑了出来,过来向赵桓熙和徐念安行过礼之后,呈上一只编的格外小巧精致的小竹篮,只有两个拳头大小,把手和篮子边缘都用花布仔细地包裹起来,说是送给淳姐儿玩的。
淳姐儿喜欢,徐念安不肯白受,要给钱,小伙子推拒不肯,只说当初若非得县太爷和夫人的帮助,他早就因犯下大错而被杀头或是流放了,哪有今天的幸福日子?小小一只竹篮,实在不值一提。
赵桓熙和徐念安收了,小伙子才捎着后脑开心地回了铺子。
“桐庐真是民风淳朴,若非祖父年纪越来越大,母亲和回哥儿还在家中,我真想连任。”赵桓熙抱着淳姐儿感慨道。
徐念安笑看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有这四年的时光已是很好了,人不能贪得无厌。”
回到县衙后堂,徐念安收拾一番,对赵桓熙道:“我去看看山里那个私塾建得如何了,有没有什么困难。母亲给我寄了些适合在沙地种植的药材种子,正好一道拿去给沟盘村的百姓们试种一下。”
赵桓熙道:“我与你一道去。”
“不必了,万一有人来告状,找不到你这个县太爷怎么办?你多派几个衙役跟我一道去便是了。淳姐儿留给你。”徐念安道。
赵桓熙想想,那几个村子虽在山里,倒也不是建在山上,不需要爬山,进村的道路也不算太窄,驴车能走,便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些,把融冰和松韵她们都带上,我再派八个衙役四名护院跟你一道去。”
徐念安虽觉着自己出去一趟用不着这么多人随行,但也明白不如此安排他是不会放心的,便应了。
送走了徐念安,赵桓熙牵着淳姐儿来到二堂处理了一会儿公务,见无人告状,便去跟县丞打了声招呼,一个人骑着马带着淳姐儿去下面的村子巡视去了。
春耕刚过,田野间一片青绿,农人在其间穿梭,或挑水施肥,或弯腰拔草,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布谷,布谷。”
远处有布谷鸟鸣叫着飞过,坐在赵桓熙身前的淳姐儿嘟着小嘴学着它的叫声。
赵桓熙低头看她,笑问道:“淳儿,你看那些农民伯伯在做什么?”
和暖的春风吹开淳姐儿稀疏的刘海,她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路旁的稻田道:“农民伯伯在种地。”
“那,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