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侍郎张口结舌:“啊,这……不至于吧。那姑娘我也见过两次,是知礼温顺的人啊。”
“特地出来见你这未来公爹,她敢不知礼温顺?可往往就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才是她的真性情。你瞧瞧人靖国公给自己的孙子挑的孙媳多好,唉,这徐家的女儿就是好!”陆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侍郎一眼,又感慨起来。
陆侍郎捧着茶杯一脸纠结。
陆老太太神游一回,回过神来见儿子那副表情,又恨声道:“我就丰儿这一个孙儿,绝不容许你在他的终身上委屈了他!你若觉着抹不开脸去跟国公爷说,那就让我去跟赵家老太太说!”
陆侍郎忙道:“别别,我想法子,我来想法子。”
次日上午,徐念安估摸着殷夫人快理完事了,就去了嘉祥居。
殷夫人见她来了,问:“桓熙和洛宸呢?”
“在园子里玩呢。”徐念安道。
殷夫人道:“苍澜书院应当也放授衣假了吧?待你四妹婚事办完,何不叫你弟弟和五妹来公府住几天呢?”
徐念安笑道:“妹妹倒是能来,弟弟却来不了。”
殷夫人不解:“为何?”
“虽是放了授衣假,但他们不需要路远迢迢回家取秋衣也不想虚耗时间的,每日依然去听学院的先生讲学呢,不过不是在苍澜书院,而是在杨阁老的私园——寂园中。”徐念安道。
殷夫人不无艳羡道:“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放假都不休息。”
徐念安低声道:“娘,我想,让三郎去旁听。”
殷夫人一愣,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又惊喜又有些不敢奢望:“想……就能么?”
徐念安道:“虽说不像入苍澜书院那么难,但书院的先生带的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等闲肯定是不许书院以外的人去旁听的。听我弟弟说,如今去蹭课的,也只有杨阁老的两个孙子。还是因为杨阁老将寂园让给他们做授课讲学之用换来的。所以我们想送桓熙和表哥去旁听,也得先做些什么,和学院的先生拉拉关系才成。”
“送礼?”殷夫人提议。
徐念安摆摆手,“若是送礼就能进,五房的不是早就进了?我弟弟跟我说,书院有一位声望很高的先生,也是他的授业恩师,姓陈名楫字盐梅。盐梅先生平生除了读书,唯好两样,一,美人,二,美酒。美人要冠绝古今不可多得之美人,美酒中最爱松苓酒,其次白玉腴。这美人我已有人选,只是这两种美酒却是市面上不常见的,需得请娘帮忙搜罗了。”
殷夫人听完,微微蹙眉:“这又是美人又是美酒的,能是正经人吗?”
徐念安道:“古往今来,凡是有高才又不愿入仕为官的那些读书人,哪个没些个怪癖?再者赏美人品美酒,于一名男子而言,不是再正常不过的爱好么?”
殷夫人瞪着自己的儿媳,嗔道:“你倒想得开。”
徐念安莞尔一笑。
殷夫人道:“你说的这两样美酒,倒也不算难得,我记得国公爷的酒窖里就有一坛子存了好些年的白玉腴,为了桓熙,老爷子当是会舍得拿出来吧。只是这有了美人美酒,又不能直接送给他,那要如何才好?”
“三郎不是要宴请朋友么?我就想着,给他赁一条画舫,把这美人美酒往画舫上一放,谁要想上去,需得得到我们的邀请才行。然后我就让我弟弟向盐梅先生告假,说要赴三郎之约去游汴河,顺便将画舫上有什么与盐梅先生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