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道:“那便奇怪了,十几个丫头众口一词,总不见得全都是瞎说。既然五弟妹说没骂,那,难不成是四弟妹骂的?”
五太太把嘴一闭,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四太太:“我……”她本想抵赖,但在公爹严厉的目光下,又不敢如此,毕竟那么多丫鬟听到了,随便找个人来都能与她对质,于是说了个“我”字后又没了下文。
赵桓熙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四太太案前朝她深深一揖,抬头道:“四婶婶,桓熙实不知何处得罪了您,使得您因我之故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念安。不若今日您就把话给我说清楚吧,我定然好好向您赔罪,求您原谅,只求您以后莫再找念安的事。”
“这……我……”两人交集本就很少,话都没说过几次,四太太哪儿说得出他什么得罪之处?她找长房的麻烦完全是为了拍五房的马屁。
赵桓熙期待地看着她,等她回话呢,她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一堂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只窘得她一张老脸通红。
国公爷不悦地沉声道:“不成体统!”
四太太低了头,委屈巴巴的,好处又不是她的,反倒要她挨骂。
“回自己的院子去,抄《女诫》五百遍,不抄完,不要出来。”国公爷道。
众目睽睽的,四太太羞耻得几乎要瘫到地上去,赵姝彤满脸通红地过来扶起她出去了。
四老爷满心厌烦,却又不得不替自己的婆娘向国公爷赔罪:“爹,都怪我……”
国公爷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说,又让赵桓熙夫妇各自落座。
堂中静下来后,国公爷看向近门处,道:“桓旭。”
赵桓旭起身:“孙儿在。”
“今夏你还是住绿筠轩吗?”
赵桓旭看了看赵桓熙,迟疑了片刻才咬牙道:“若是桓熙喜欢那处,孙儿做堂兄的,自当相让。”毕竟才十九岁,没能很好地遮掩自己的情绪,语气表情都很僵硬。且若是他真的不在乎,便该说“既是府中的馆阁,孙儿自是听长辈安排。”他说个“让”字,便是默认绿筠轩是他的。
国公爷又问赵桓熙:“桓熙,你怎么说?”
赵桓熙刚才为四太太骂徐念安而生气,但祖父处置了四太太,他便又将此事撇脑后去了。见祖父相问,他仰起头一脸轻松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桓旭堂兄爱住在绿筠轩,便还让他住好了。我住挹芳苑。”
“哦,绿筠轩有千竿翠竹,你的挹芳苑里都有些什么啊?”国公爷又问。
“有一架秋千……”赵桓熙话说一半,旁边有人低低地笑起来,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双颊微红道:“不是我要玩,我的意思是,可以让念安玩。而且挹芳苑离兰湖近,方便去垂钓。”
“可是他们都说,绿筠轩是整个芝兰园中最凉快的一处地方。”
听着国公爷的话,赵桓旭脸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