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中,赵桓熙汗流浃背地回来了,沐浴更衣后与徐念安坐在院中,吹着晚风晾头发。
“累不累?”徐念安剥了颗新上来的葡萄给他。
“还好。”赵桓熙张嘴含了去,自己十分乖觉地也剥了一颗给徐念安。
“母亲答应让你后日随钱公子他们一道出去玩儿了。”吃过葡萄,徐念安望着他笑道。
赵桓熙一愣,面上并无多少喜色,只道:“又费了你不少唇舌吧?”
徐念安摇头:“母亲只是太过担心你,并不是真的想拘着你。”
赵桓熙低头,一边用帕子擦着指尖染到的葡萄汁一边闷闷道:“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出去玩,只是每次她那样一说,便让我觉得自己很无用,在面对旁人时,总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待你与他们出去了,便会发觉其实都是错觉。他们会的玩的那些东西,也不过如此罢了。”
赵桓熙目光一亮,道:“冬姐姐,我想带着你一起。”
徐念安笑嗔道:“又浑说了,都是外男,我怎好与你们一起?再说母亲说天渐热了,要我带人把芝兰园中的各处馆阁收拾出来,好让府中各房搬过去避暑呢。”
赵桓熙不甚在意道:“那咱们必然又是住挹芳苑吧?”
徐念安疑惑:“不是啊,母亲说让我们住绿筠轩。”
“绿筠轩?”赵桓熙直起脖子扭头看来,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这地方……有什么不妥吗?”徐念安问。
“地方自是没什么不妥。绿筠轩在芝山下的那片竹林里头,因晒不到太阳,又有穿山风,是整座园子里最凉快的一处馆阁。只是,往年这绿筠轩都是分给赵桓旭住的。五婶婶说那处清静,适合读书。”赵桓熙道。
徐念安:“……”
“赵桓旭在绿筠轩住了几年?”她问。
赵桓熙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掰着手指算,“一,二,三……对了,我想起来了,五叔父去世后第二年他住那里去的,如此算来,便有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