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秦遮不是不懂。

但此刻注目着若非遇见自己，甚至没机会化形的秦青青兢兢业业为抵御深渊侵袭铭刻着阵法，秦遮胸中实在无法平复。

这些，本不该是秦青青承受的东西。

且他作为拥有内在世界的人，完全可以避开深渊侵袭。

甚至他能将整个龙国迁入内在世界，避免一切争端与祸事。

哪怕时代真的毁灭，他在意的人与在意的事也不会有丝毫损伤。

凯瑟琳凌空而立在秦遮身边，见他半天不做言语，很轻易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毕竟，她是当过北国守护神的人。

虽说她不曾面对此等动辄会导致整个时代毁灭的事端，但她遇到的破事可不少。

“你们龙国有句话，叫庸人自扰。有些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思量太多，不然你会发生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凯瑟琳低语，道。

“你现在这模样，让我想起了最初成为北国守护神时年轻的自己。那时候我很风光，但无时不刻我都在思考，我成为着守护神是为什么？北国上下尊我敬我，然而在我跌入低谷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发现没有人能够成为自己的依靠。北国高层、教会所属，乃至万千平民，其实与我关联不大。”

说着，她轻叹一声。

“后来我才发现，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北国守护神，一个能凭修为保证他们安稳度日，一个能凭个人为北国取得在国际上话语权的人。而不是我凯瑟琳，一个为北国付出了整个青春的女人。”

听得凯瑟琳此番言语，秦遮默然转头。

凯瑟琳想表达的，他懂。

且他知道，事实确实是如此。

偌大一个北国，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守护神。

谁是守护神，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仅仅只是北国得有守护神。

而今凯瑟琳已辞去北国守护神的位置，新的守护神已然上位。

等过个几十年，北国恐怕没多少人会记得她为北国付出过什么，甚至不记得她是什么人。

迎上秦遮无声注视，凯瑟琳嫣然一笑。

“做人，开心就好。对得起自己，问心无愧便不枉来这世上走一趟，没必要考量太多。”

秦遮闻声莞尔，摇头道。

“你这是在给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