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泞川对于自己这个一言不合就开始撒娇的弟弟也是没辙,调整了下姿势,随意地拨动琴弦,也没按照谱子弹,反正郁吉吉也听不出。
静静听了阵,郁吉吉将脑袋搁在郁泞川肩膀上,思绪逐渐飘远。
郁泞川拨弦的空档动了动肩,问他:“睡着了?”
“没有。”郁吉吉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哥,那个唐湛瞧着人很好,也很有钱,你说……要是去求他,他会不会帮咱们?他这么有钱,住在五星级酒店呢,说不定他还能帮着把大伯的病也看好。”
其实郁吉吉心里想得要更直白一些,那个唐湛瞧着很好骗,一看就是傻多速,或许对着他哭哭穷,卖卖惨,郁泞川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他还是不甘心,郁泞川就这样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走出去的机会。
郁吉吉虽然年纪不大,却知道这是关乎他哥一生的大事。他能不能考上大学暂且不论,但他不想牺牲他哥的前程来成全自己的未来。
零散的琴音戛然而止,郁吉吉感觉到枕着的肩膀忽地绷紧。
他抬起脸看向郁泞川,被对方的表情吓了一跳。
郁泞川的眼里燃着怒意,他蹙紧了眉头,瞧着又是失望又是恼怒。
“哥,我……”
郁泞川闭了闭眼,打断他:“别去找他,人家不欠咱们的。你记住,人可以穷,但绝对不能失了骨气和原则。世人可以看不起你,你却不能做让人看不起的事。善心难得,不要去利用他,听懂了吗?”
郁吉吉白着脸,为对方的严厉瑟缩了下。
“听,听懂了。”
唐湛一觉睡到下午,睁开眼洗漱一番,拎着那双塑料拖鞋就找郁泞川换鞋去了。
然而郁泞川没见着,迎接他的只有郁吉吉和郁大磊。
郁大磊将拖鞋放回原来的地方,转身去厨房要给唐湛倒水,唐湛看穿了他的想法,嚷着:“别别别,别给我倒水了,我等会儿就走。”
郁泞川不在,他跟个小屁孩也没啥好聊的,呆不长。
“你哥上哪儿去了?”唐湛问。
郁吉吉一道题正做一半呢,这会儿边和他说话边打草稿。
“我哥在镇上那家炉火灶鱼头店里打工,今天第一天。”
唐湛一听郁泞川有新工作了,不由想起他上份工作辞得不明不白的,就想找郁吉吉打听打听,看是不是他多心了。
“你哥在诺亚国际做得好好的,干嘛说不做就不做了?五星级酒店不比鱼头店轻松吗?”
郁吉吉闻言抬头瞅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写作业:“前阵子大伯发病发得比较勤,他一发病,我哥就得请假照看他,一请假,他那些同事就整天在背后说他坏话。后来他就换部门了,换到陈叔叔的部门,一开始做得好好的,有一天突然脸色很差的回来,就说不做了,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看来还真是另有隐情了。唐湛越发笃定心中猜测,只是要怎么套出真相,还要待他再研究一下。
他撸了下郁吉吉的头毛:“要去看你哥不?”
郁吉吉抬头看他:“去啊,怎么去?”
唐湛摸出口袋里的保时捷车钥匙,帅气地在手上抛了个来回。
“我送你去啊。”
“可是我大伯……”郁吉吉有些犹豫,“不行,大伯不能没人看着,我哥要是知道我把大伯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会生气的。”
“一起去啊,我那车又不是只有两个座儿,加上你大伯也绰绰有余。”唐湛说。
郁吉吉一下兴奋起来:“真的啊!”
唐湛笑了:“难不成还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