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李棠低头说:“小江没中毒,他……”
“没中毒?那他怎么会这样?”韩重看着床上的小江,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气若游丝。握住他的手,冰冷无比。
“爷。”李棠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江他……用自己的血喂给你……每天……谁都拦不住他。直到三日前,怎么也叫不醒他了。
把单薄软绵的身体抱在怀里,韩重撸起他两只衣袖。细瘦的双腕上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韩重默默地数着,一道又一道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十五、冷夜厅下颤 寒天雪上行
把软绵绵单薄的身体抱在怀里,韩重撸起小江的两只衣袖。细瘦的双腕上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韩重默默地数着,一道又一道刻在了自己的心上。听者李棠诉说一切,吻,落在小江的额头上,韩重喃喃低语:“小江,笨小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怀抱着他,没有憨笨天真的回应,没有如花绚烂的笑靥,韩重竟是欲哭无泪。跟过来的众将都垂首不语,几日前眼见小江躺在床上脸色如雪,仍弱声问,阿重醒了吗?众人不回话,他浑浑噩噩中勉力伸出手臂来,闭目浅笑说,帮我……割开。
“元帅,都是我这张鸟嘴,我,我不该说小江,我……该打。”先前训过小江的那员大将跪在韩重脚旁扇自己的嘴,后悔迭声。
“起来吧,他不会记在心上得,等他醒了你给他些好吃的就行。”韩重勉强玩笑说。要怨只能怨自己,若不是自己诱导他识了情爱,这少年只怕会嚼着肉干没心没肺地蹲在榻前看自己昏迷不醒,哪里会割腕沥血伤心如此。
叫过军医来仔细询问,小江现在汤米不进,脉息微弱,每日只能以参汤吊着,可是韩重昏迷中他们寻遍单麓城各大药材铺子,珍贵药材什么也没见到,百年老参?便是烂断参须也是勉强寻到,给银子人家也是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个字,无。
众将心里明白,单麓城百姓心里恨极了他们,哪里还会把名贵药材摆在堂面上,虽心中愤怒,可是韩重严令不得扰民,无人敢违抗。
“爷,只要您点个头,漫说人参,就是人参娃娃我也给他抢出来。”陈查咬牙说。众将心里对单麓城痛恨无比,只盼韩重苏醒后能下令严惩,没料韩重只是下令将下毒的几人连同“一笑楼”掌柜斩首以儆效尤。
严冬冷夜,冬梅绽放,暗香隐隐,韩重在宅内设宴,遍请单麓城名门富户。厅内燃着熊熊炭盆,温暖如春,几员大将盔甲鲜明左右作陪。厅外呵气如云,滴水成冰。士兵刀明枪亮,肃穆以对。厅外院中梅花形摆着五桌席面,酒席仍是要的“一笑楼”菜肴。
五桌内的空地放着一张条几,几上摆着托盘,托盘上摆着几个首级,血迹已干。单麓城中养尊处优的老爷们各个围裘裹貂坐在院内椅上冻得哆嗦成一团。桌上酒菜早已冰冷,油花凝固。
韩重慢条斯理把烫热的酒杯端在手里说:“本帅敬重秦太守和李将军侠肝义胆,允诺秦大人善待他的百姓。所以此次只斩了这几人以儆效尤。本帅铁骑入城后,寸草未取,片锦未拿,在座俱是单麓城名门望族,不知可有受惊扰?”
“没有没有,韩元帅一诺千金,治军有方……”底下迭声回应,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