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回是季府的郎君,还情不自禁地感叹,此郎君自小失聪,且体弱多病、怕是命不久矣。
言罢,知晓失言,小厮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求他不要说出去。
陆少慈自然不会乱说,只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也许一场病就能不知不觉地带走院中少年的命。
那时陆少慈还庆幸自己身体康健,如今他得了血证,颇有几分感同身受,这种滋味确实有点儿说不出口。
造化弄人的是年少时体弱多病的季玉泽活得好好的,而他则命不久矣。
忽然,陆少慈又记起了前阵子在盛州当众流鼻血晕倒一事,莫不是在那时就有得病征兆了。
卫小公子应该得知了他身患血证,至于为何不肯说实话,大概跟他父亲陆风一样,暂时无法接受罢。
陆少慈将视线从窗户那里收回来,安静地躺下。
陆少慈得血证一事很快传了出去,不少官员欲趁现在表心意、攀关系,想过来探望一下,皆被陆风无情地一一回拒。
这个消息自然而然地传到季府,季明朗亲自前往一趟将军府。
季夫人也曾见过陆少慈几次,当时觉得此人一表人才,先莫遑论身世背景显赫,单论为人处事就比京城的郎君优秀不少。
得了不可治的血证实属令人惋惜。
小秦前往兰竹院送食时,也将此事跟季玉泽提了一句,后者表情没什么变化,就是握住食盒的手微微泛白。
扶月待在兰竹院内,无聊之余,拿起放到书桌上的戏本看了起来,还别说,看得津津有味。
就是看着看着的时候,扶月胸口一疼,随即唇色发白,两道鼻血从鼻腔潺潺流下,滴答滴答地砸到戏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