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回去继续等。
才刚跑到垂花门,听见背后冯嘉幼喊道:“回来!”
阿袖被她语气里的严肃惊了一跳。
冯嘉幼脸色惨白:“别去,廖贞贞死了,你此时回去等同羊入虎口。”
“廖小姐死了?”阿袖怔愣片刻,面色一瞬被抽了个干净,“您的意思是,我家小姐将廖小姐杀了?!”
这怎么可能啊?
“我家小姐虽然……但您最清楚了,她有分寸,我提议派个暗卫去放猫毛,她还训斥我男子岂能入女子闺房,又岂会杀死廖小姐?”
冯嘉幼不知如何解释,她只是模糊着想起了刚才做的噩梦。
隋瑛潜入廖贞贞闺房时,廖贞贞已被杀害。
不知出于何意,凶手竟将隋瑛打晕之后带出了廖侍郎府,跑去附近的巷子里抢了辆马车,将隋瑛仍在一家茶楼的雅间里。
玄影司暗卫几乎遍布京城每个角落,迅速查出隋瑛行踪,派大队人马前往茶楼抓捕。
隋瑛的弟弟,镇国公世子隋思源也恰好赶到。
那小子年仅十二岁,更是个愣头青,眼见亲姐被欺负,立刻跳起来与玄影司动了刀兵。
莫看他年纪小,名将后代,一身本领,发起疯来十几个玄影卫拿不下他,混乱中,隋思远竟被误杀。
在外戍边的镇国公早年死了儿子,如今又听闻孙子死讯,急怒攻心当场吐血,也一命呜呼。
镇国公府就此落败。
冯嘉幼不忍去想隋瑛的未来,她曾经历过,最清楚其中滋味儿:“你家世子现在何处?”
阿袖哪里清楚:“世子爷整日跑的不见踪影。”
“珊瑚,你快去准备马车!”拦下小世子是没指望了,冯嘉幼心想必须快一步找到隋瑛。慌乱中,她想到什么,撂下一句“等等”,转身返回房间,“容我先写封信。”
再出来时,冯嘉幼一手端着一方厚重砚台,一手提着一份以蜡封好的信笺,“你不必备马车了,将这封信送去大理寺要紧。”
珊瑚不爱说话,只点头。
冯嘉□□代:“务必谨慎,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隋瑛落在玄影司手里。”
“对。”阿袖在旁止不住点头。
廖贞贞要嫁之人,正是玄影司指挥使沈邱的小儿子。
婚礼之前惨死,这是在打玄影司的脸。
而她们家国公爷,在朝政上又和那位沈指挥使不是一路人,甚至有些敌对的意味儿。
如今国公爷不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小姐若是落在玄影司手里,不死也要扒层皮。
珊瑚又点点头,速速出门。
冯嘉幼则带着阿袖坐上马车,前往城南。
城中不设宵禁,酒楼商铺林立,马车一路行去,所经之地人声鼎沸,繁华更胜白天。
“大理寺真会出手吗?”阿袖害怕极了,殷切的看向冯嘉幼。
冯小姐的祖父曾官拜大理寺卿,更是内阁成员,谁见了都得称呼一声冯阁老。
听闻在他手中没有一桩冤案,是公认的再世青天。
膝下仅有一子,也就是冯小姐的父亲,十八岁高中探花,原本未来可期,却莫名其妙失了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年冯小姐尚在襁褓之中,没有兄弟姐妹,冯阁老离世之后,冯家便衰落了。
官场上向来人走茶凉,何况老太爷早已离世七年,大理寺还会卖给冯小姐人情么?
就算会,大理寺真能从恐怖的玄影司手底下抢到人?
冯嘉幼不曾回答她,微微垂着睫毛像是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逼迫自己回忆起更多的梦境。
可惜除却隋瑛这一段惨痛故事,其他全部云山雾罩,难窥真颜。
哦对了,她还记得一个名字——谢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