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笑骂:“滚你妈的,少来这套。”
阿卓气得翻白眼:“老子凭着吉他社社长的脸面,申请延长了十分钟礼堂使用权,你居然还骂我?”
“你们这是整的哪一出?”他问。
“陈遂,我们的节目还没表演呢。”孟菱站在最中间过道的最前面,亭亭玉立。
陈遂似乎懂了什么,遥遥望着她:“你的主意?”
“就在你赶来的路上,孟菱想到了这个主意。”阿卓抢话,“她说,今天你已经很累了,来点轻松的吧,咦,好酸~”
“我们00多好啊。”曲洛笑嘻嘻接话,“陈遂你赚了!”
孟菱莞尔一笑,没说什么。
陈遂深深感动,看着阿卓:“谢了兄弟。”
又冲孟菱一笑,“谢了我娇”,这四个字在心里讲完。他从礼堂最后面一步步超前面来,越往前走灯光越亮。
而孟菱和她的舍友们,吉他社的学弟学妹们,徐梁和阿卓,都在前面或站着或坐着,目视他走过来。
他到孟菱面前站定,没有煽情,耸耸肩恣肆一笑:“走喽。”
阿卓站起来,扛吉他的姿势像在拿枪:“哥几个走起!整活!”
吉他社的几个人也瞬间来精神了,纷纷到台侧严阵以待。
陈遂拿起话筒,拍了拍试音,很快说:“好了。”
阿卓拨弦,音乐应声而起。
台下顿时掌声,起哄声,口哨声一片,零星几个人,竟烘托出千人livehouse的氛围。
陈遂和孟菱也放松,从开始就是非常随性在唱,摇摇晃晃,笑着、感受着,万般惬意,又不时和下面的人挥手互动。
几个朋友也都配合。
当他们唱到“ikissyou”的时候,台下开始起哄:“kiss!kiss!kiss!”
孟菱脸颊微烫,不过她没有闪躲,而是大大方方的继续唱。
陈遂却起了别的心思,这首歌的最后全都是在重复“ikissyou”这句歌词,他却忽然改词。
“ikissyou?
letmekissyou.
iwanttokissyou.
iwantiwantiwantiwanttokissyou.”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的吻也落下来。
台下顿时尖叫声爆发!
孟菱下意识屏息,睁大眼睛看着陈遂,见他闭上眼睫毛轻颤,心下顿时柔软无比,于是也安心闭眼,加深这个吻。
人声喧闹,笑成一片,世界是热闹的,而这热闹是因他们而存在的。
阿卓撂下吉他,拿起鼓槌,“砰砰砰”敲了几下吊镲:“还有时间,不许浪费!喝水的,嗑糖的,亲嘴的,都给老子stop!继续嗨起来!”
陈遂和孟菱松开了彼此,相视而笑。
台下更加喧闹。
昏暗中徐梁的手在顾娆腰间有一搭没一搭摩挲,脸上仍是一副天真无辜样,率先问:“你又卖什么关子?”
阿卓向键盘手使了个眼色,几秒后忽然敲了几下架子鼓:“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话刚落,《当》的前奏瞬间响起。
吉他社几个人配合的很好,紧接着开始进歌:“啊~啊~啊~啊~啊~”
台下的人全都很动容的样子,包括一向难搞的顾娆,都随着音乐而拍掌,和台上的人一起唱:“啊~啊~啊~啊~啊~”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
这是一首太耳熟能详的歌,大家根本不用提前背词,就已经合唱在一起。
这样的默契,是除他们相聚于此之外的另一种融洽。
陈遂拿着话筒,摆手指挥,混不吝一笑:“都来台上嗨啊。”
于是大家纷纷上台,三三两两站在一堆。
要么随着节拍鼓掌,要么互相牵着手举过头顶,来来回回的摇晃着,每个人脸上都热情洋溢。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大家齐声唱着这一首歌。
仿佛有这一刻的陪伴,青春才变得具体。
后来在最后一段“啊”声的旋律中,阿卓忽然大叫:“我靠,我好开心!这就是青春吗?”
徐梁回:“是青春!”
“妈的,都说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不回来就不回来吧,老娘不稀罕!”顾娆傲娇哼声,“拥有这一秒已经足够!”
孟菱热泪盈眶,转脸去看陈遂,他恰好也回望她,然后他盯着她的眼睛,忽然说:“青春万岁!”
“青春万岁!”
“青春万岁!万万岁!”
“……”
不断有声音响起,夹杂着欢笑和哭腔。
世界太大了,大到听不见他们的呐喊,却也太小了,小到装不下他们的热情。
可它也刚刚好。
刚好够他们相遇。
因为有歌可以唱,有人可以爱,哪怕青春是短暂的,却也一定绚烂无比。